更新时间:2008-12-10

梅兰芳:看得清凯歌，看不清畹华

看得清凯歌，看不清畹华

华丽的戏服与优美的唱腔之下，隐藏着的，是陈凯歌导演孱弱的内心。各位看官，不知道你们看出来了没有？没错儿，就是他，八十年代拍《黄土地》，九十年代拍《霸王别姬》，新世纪拍《无极》的那个人。
中国大牌导演的通病，在于必须得拿着个什么东西挡着——听我解释一下：如张艺谋导演，一直都是拿着他对色彩的那点敏感挡着，从《红高粱》到《黄金甲》，把那点小才华演绎得无以复加；咱凯歌导演呢，压箱底儿的东西是这点历史感——当然，《无极》不算，但人家不是马上就悬崖勒马了嘛——赶紧重新回归自己的长项，在梅兰芳身上做了回实验。这一下，别的人不说，先把手底下那帮演员给震了——有人看了那期《艺术人生》了吗？那场面，是相当地雷人：孙红雷一直在发抖，章子怡一直在发嗲，陈红一直在发……为什么？就因为那个说话不紧不慢、有条有理、带着艺术家范儿的陈导演啊。
但是，又为什么我非要说陈导演内心孱弱呢？我当然自有我的道理。内心强大的导演，咱就举库布里克这流氓吧，啥题材无所谓，拿的起放的下，电影的内里是凝聚着他深刻思考的“干货”；孱弱的就不行了，他老得拿什么东西撑着，垫着，没这东西这电影就瞎了。这里头带着一点赌博的意味——《霸王别姬》赌赢了，而《梅兰芳》却赌输了（我就这么定论了，爱咋咋地）。赢了的原因有很多，剧本好，演员好，更重要的是，“历史感”替换了强大的内心也能撑起一部电影；输的原因也有很多，剧本不够完美，演员不是都好，更重要的是，老靠那一招鲜不能吃遍天啊。
经我这么一说，陈凯歌同志的面孔是不是逐渐清晰了——一个想拿京剧的魂儿、拿历史的魂儿当自己魂儿的人。这么着并不是不可以，问题是，你自己得先有魂儿才成。惟有如此，再加上那么些个人，那么些个钱，你才能鬼斧神工，借尸还魂；否则，非得失魂落魄不可。——《梅兰芳》不正是这样吗？
《梅兰芳》里边，十三燕那么鲜活，邱如白、冯六爷那么鲜活，连福芝芳、孟小冬也还差强人意，但我们的主角梅兰芳在哪儿？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一直就知道梅兰芳是位京剧艺术家，但是看完这部电影以后，为什么我对他的理解没有太多长进？
上面这些疑问，还是在我没上网查一些关于梅兰芳的资料以及那个时代的背景的情况下单凭自己昨天晚上看电影的感受来说的（对不起，故意把句子写的很长），查了以后，我就不单单是疑问了，我我我还有许多许多的——愤怒。
哎呀，凯歌导演呀，你咋不实话实说捏，要是历史太久远咱戏说戏说就罢了，这么近的历史，有必要改那么多吗？退一步讲，改的精彩也成，可可可你改的它没历史本身好玩啊。那么一大段波澜壮阔的历史，被您搞成那么几个人物；梅兰芳少年时期就是打擂，成名以后就是搞红颜知己，再以后就是抗战留胡子，最后，莫名其妙地，以抗战胜利重新登台而结束。畹华，您这是唱的哪出呀？！电影里那句“输不丢人，怕才丢人”我咋没看出来有什么分量而只看出了煞有介事呢？
不过，这句话，我更愿意看成是陈凯歌导演送给自己的——“输不丢人，怕才丢人”，咱不怕输，伯格曼、安东尼奥尼不都是八十多了还在拍嘛，咱有的是时间；咱不能怕，你吃的是艺术这口饭，虽然混饭吃的很多，但你不是混饭的，你得拍好电影，好电影跟坏电影的差别也就在那一缕精魂儿——不要怕，找找你那一缕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