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6-12-10

萨利机长:君子之交淡如水


君子之交淡如水,不使菩提惹尘灰。

“比”

《萨利机长》一如江左梅郎,白马轻裘,食人间烟火,不惹人世尘埃;

《钢锯岭》却似拦路咬金,圆腰束斧,只知其一,便道通了天下道理。

智者,发一语,胜读十年诗书,只在“自然”之间。虽有才情万款,独于心内流转,此《萨利》也;

愚者,三板斧,来来回回如故,玩的纯属“套路”。分明胸无点墨,偏是志大才疏,此《血战》也。

(关于《血战钢锯岭》观点,详见影评《差一点,就把<出埃及记>拍成了“样板戏”》https://movie.douban.com/review/8201544/
真人真事改编电影,最怕两种:

1.“水至清则无鱼”,过分执着于还原真实事件,缺少艺术改编,无趣乏味,味同嚼蜡;

2.“哗众取宠,华而不实”,随意添加人物,凭空制造矛盾,盲目堆积特效,假、大、空。

本片胜在“雨露均沾”,既保留了坠机事件的真实性,又在人物刻画和故事铺陈上作了独到的艺术加工。是故,本片虽淡,但细呷之下,还是能品出一丝丝甘甜,教人唇齿留香,余味无穷。

“艺”

《萨利机长》像一盆名家插的“午夜兰”。

《萨利》的叙事方式妙得紧,便似伍尔芙笔下的《斑点》,一物一念,心随意转,转角所遇皆是故事。

说白了就是插叙,但这插叙,满裁“艺术”的章句,像是名家手下的插卉,干为兰,支为菊,间以桂芷辛夷,直是沁人心脾。

“技”

“艺”与“技”异,“艺”境在乎天赋高低,“技”巧但凭匠心独具。

《萨利》有“意识流”插叙之“艺”,亦有“罗生门”升华之“技”。

片末,录音勾起了萨利与副机长的回忆,而回忆的情节,与影片中段萨利的回忆是有出入的。就像诺兰的《记忆碎片》所说,“记忆都是不准确的”,如果不以固有的载体将它客观纪录,它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跟着人的主观情感发生颠覆性的变化。

就本片来说,空管委以电脑推演和专业知识为基础,对坠机事件进行了“臆断”式的还原,最终,打捞出的飞机残骸告诉他们,发动机确实已经完全毁损,所谓的“空转”和“次空转”只是他们的一厢情愿;同样的,萨利与副机长的记忆也不准确,甚至连他们自己都时有怀疑-在没有录音帮助时,他们脑海里留存的零星片段,显示他们当初做决定时是非常果断的,并没有那么多“细枝末节”-因为他们印象最深的,是遇险时的“紧迫感”,与逃生后的“如释重负”,作为空难的“亲历者”,他们不可能像空管委那样对此事“冷眼旁观”,致使他们的记忆与真相出现了偏差。

空管委的推演,萨利的回忆,以及片末的录音“重现”,构成了一个完美的记忆螺旋,萨利机长的水上迫降,又何尝不是克林特·伊斯特伍德编排的一出美式“罗生门”呢?

“意”

本片“技艺”高超,“意”亦不浅。

萨利机长在千钧一发之际,在运河上迫降了飞机,155名乘员全部幸存。这本是一件能让他彪炳史册的丰功伟绩,不想空管委的一纸诉状,却险些将他钉在了“莽撞胡来”的耻辱柱上。

如果在战时,一名士兵打爆了敌人的头颅,而非射击他的大腿,他会被判刑吗?不会。正如萨利所说,委员会忽视了一个无法忽视的“因素”——人!他们把一场“absolutely real”的空难当成了“video game”,将活生生的人看成了冷冰冰的机器。

在灾难面前,人不可能像机器那样“高冷而理性”的思考,忽略了“人为”因素,在事后苛求人像机器一样行事,这样的审判,无异于政治迫害。

“想”

《萨利》让我想到了“辛普森”。

曾经是辛普森案,让我选择了法学院的求学之路,矢志捍卫程序正义;多年后,同样是辛普森案,让我背弃了自己许下的誓言。

打着程序正义的大旗,制造一出强奸真相的闹剧,这是一道“正义”的伪命题,绝非法律应有之义。多年的所见所闻,让我看到并感受到,无论是专家学者还是草民百姓,美国人从来没将“辛普森案”当成是美利坚对程序正义的一次坚守,而年少无知的我,被林达一诓好多年。

当梦幻律师团把一桩刑事案件扭曲成一出“种族歧视大讨论”的肥皂剧时,法律就已卸下了它庄严的浓妆,露出了它“唯利是图”的小人嘴脸-辛普森案不是程序正义“操守”的体现,它只是富人借着法律的漏洞,对弱者的又一次戕害。

承上文所言,不顾人为因素,要求萨利像机器一样判断行事的委员会,跟辛普森案反映的问题如出一辙。程序正义确实庄严不可侵犯,那“真相”和实体正义就可以忽视了吗?僵化的思维,一味的追求程序正义,是“人性革命”的导火线,是一个国家陨落的信号灯。

看多了特效满满的“妖艳贱货”,《萨利》这样不施粉黛的清纯美人便显得格外珍贵。吾观《萨利机长》,正如与谦谦君子相交,淡泊如水——


萨利机长Sully(2016)

又名:萨利机长:迫降奇迹(港) / 萨利机长:哈德逊奇迹(台) / 哈德逊河奇迹 / 萨利

上映日期:2016-12-09(中国大陆) / 2016-09-09(美国)片长:96分钟

主演:汤姆·汉克斯 艾伦·艾克哈特 劳拉·琳妮 杰瑞·费拉拉 安娜 

导演:克林特·伊斯特伍德 编剧:托德·考马尔尼基 Todd Komarnicki/切斯利·舒伦伯格 Chesley Sullenberger/杰弗里·札斯洛 Jeffrey Zaslow

萨利机长的影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