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8-01-31

老无所依:《老无所依》：命运的暴力

死是一个结果，每一个人都会死的！慢慢地死去是一个过程，每一个人都不愿意轻易离开人世！看着别人慢慢地死去则是一个故事，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为他人的死而悲伤！那么，致使别人慢慢地死去又是什么呢？
―――韩兮

影片结尾，杀手安东遭遇了车祸，他拿出钱来向一名少年买了件衬衫，影片中间，卢埃林受伤严重，他同样拿出钱向一名青年买了外衣。这两段情节几乎完全相同，那么，这种类比便显而易见的了，卢埃林与安东之间具有相通性，他们都是强者，都在用金钱掩盖住自己的脆弱，将暴力的影子遮掩住。但暴力是否能用金钱掩藏呢？
当影片开头，安东用手铐活活勒死警察的那一刻，我们便从科恩兄弟的镜头中看到了不加掩饰的暴力元素，通红进而发紫的的脸庞，地板上由于挣扎而被皮鞋划出的痕迹，还有安东手腕上的勒出的血痕，这所有的细节安静却残忍，但却肆无忌惮地冲击着观众的神经。
在电影中，暴力的体显一般有几种方式，但最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莫过于这种如纪录式的影像风格，将暴力的所有细节清清楚楚地展现在观众的面前，令观众根本无暇做出思考，仿佛自己已经变成了安东的从犯一般。带着这种罪恶感，观众开始了观影之旅！
卢埃林同样是暴力的，但他却以一种极其冷静地姿态出现在观众的面前，瞄准镜中的猎物，受伤后依然回望的猎狗，还有那遍地横躺的死尸，这一切都衬托出卢埃林的自信与沉着，甚至有种孤傲。而这些品性与安东具有极明显地相似性，所以故事放在这两个人追逐的戏份上当然是极有看头的。
然而，影片却引入了一个戏份并不多的老州长的形象，开片的旁白，以及片尾的自述，这个人物的出现将影片中所有的暴力元素都降低了，或说调和了。如果说卢埃林与安东是暴力的象征，那么老州长贝尔便是反暴力的，但反暴力有两种情况，以暴制暴，与远离暴力。老州长选择了后者。
如果影片集中表现在卢埃林与安东的较量中，我们可以看到一部经典的男人戏，如果贝尔以暴制暴，我们可以看到一部经典的主流电影，但科恩兄弟显然不打算这样做，于是，贝尔的性格以及戏份反倒成为此片的精华所在，成为此片真正地点睛之笔。
影片过程是极其惊心动魄的，尤其安东这个变态或说坚守自己原则的杀手形象肯定会令人过目不忘的，开门的独特方法被科恩兄弟渲染到了极致，以致于观众看到卢埃林自信满满地坐在床上手提枪支面对那扇木门的时候，所有观众都感到他这种准备的苍白，紧张情绪在安静的门缝的灯光明灭之间达到了顶点，甚至根本透不过气来。观众再一次身临其境地看着这场较量。
但对于暴力的渲染，这段较量已经是影片最高潮的地方了，安东并没有死去，卢埃林也没有死去，虽然两个人都受了严重的伤。这似乎令观众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尤其到了影片末端，导演甚至完全摒弃了暴力，令卢埃林死于其岳母无意地泄漏，这很荒谬，黑色，也令观众感到惋惜，期待中安东与卢埃林最后的生死决战并没有发生，而是草草收场。
当三名主人公缺失了一名的时候，贝尔自然添补上这个空白。卢埃林死后，安东搜索卢埃林的房间，而作为执法人员的贝尔将安东堵在了这间屋子里。依然没有枪战，依然是平静的，贝尔知道屋内黑暗中安东的存在，但他放弃了，这是消解暴力的一种方式，远离暴力，与警察的职责没有任何关系。
安东得到了那箱钱，同时也杀死了卢埃林的妻子，其原因便是他在卢埃林身上找到了一个共同点，即暴力的嗜好。由于暴力的原因，当卢埃林受伤后，他实际上已经放弃了逃避，他虽然爱着自己的妻子，但希望通过妻子引诱安东，和安东进行最后的决战。这是暴力的尊严，虽然目的不同，但本质是相通的。可惜卢埃林疏于防范那些墨西哥人，结果遭成这场决斗的缺失。而安东则是最了解卢埃林的，以他的理解，卢埃林已经放弃了妻子。回到文章开篇，安东与卢埃林的同样举动也证明了这一点，这是两个人的共性，是金钱无法替代的暴力的尊严！
贝尔老了，他理解卢埃林与安东之间的暴力理念，但他却无法象他们一样，没有拯救卢埃林，与安东相遇时自己退缩了，这必然会遭成他的自责！但自责的同时，他却以这种方式消解了暴力，也许这是命运的安排，但更是人性的选择！

韩兮
2008-1-25于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