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恩兄弟的电影基本就是这样的:没有英雄,有的只是无力感,《雪花膏离奇命案》、《米勒的十字路口》虽然主角总是落后一步,但至少还能推理,抓住线索。到《老无所依》里无力感进一步推进为主角对世界正在发生的事情,正在发生的变化无法理解的无能为力。此前作品里至少还有线索的表面上的必然性,实则是无法把握的偶然性,在《老无所依》里必然性却是隐藏在表面的偶然性里,从对客观世界的无从把握不能控制的无望背后,给出了人的社会需要一个稳定的支撑点的必然性(否则存在就真的没有意义了)。

电影的节奏是缓慢的,或者应该说是克制的,甚至避免过分的紧凑和高潮化。它的分镜更多地放在空间环境和动作的转换上,而不是跟随心理的发展。场面刻画极为细微,有如精密机械。它不追求许多暴力电影里分镜头的凌厉,它追求的是一种冷静客观乃至漠然,它让我想起古龙的某些武侠小说场面。我觉得它这样的拍法是为了表现人物对事件发生的无动机(杀手的暴力行为背后的动机)。所以说它对事情的发展带着不可猜测的客观态度,也不去寻求深究答案,因为本来就不可解释。这种不可解释在导演以前的电影里更多地表现为荒诞感和无力感。但是本片中在却在最终给出了一个必然性的答案,就是对作为一个社会稳固基础的价值观的缺失表达了忧虑,它从否定给出了答案:无论这个社会如何无法理解,基本价值总是要有的,否则就如那座大厦,建大厦的人不知道少了一层,也即不知道随时可能坍塌。这就是它所要的必然性。偏偏是代表着不可知的一个杀手看出了这一点。

这也可以看作是一部主题先行的电影。它自老警探的视角始,由他的解释终。中间由第三人眼光来观察多方追杀过程,我以为虽然很精彩,但是稍微显得过头了。老警探的试图探究浅尝即止。杀手的铜板,老警探与一位前辈的点题问答就太过明显,削弱了主题的表达深度。它的主题比前有了新的发展,但不是风格的发展。

我对科恩兄弟其他电影的认识见《科恩兄弟电影的存在主义解释》(http://www.douban.com/review/1032272/)。

老无所依No Country for Old Men(2007)

又名:2百万夺命奇案(港) / 险路勿近(台) / 人心不古

上映日期:2007-05-19(戛纳电影节) / 2007-11-21(美国)片长:122分钟

主演:汤米·李·琼斯 哈维尔·巴登 乔什·布洛林 伍迪·哈里森  

导演:伊桑·科恩 乔尔·科恩 编剧:Joel Coen/Ethan Coen/Cormac McCarthy

老无所依的影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