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开端第一个镜头,穿着蓝色缎子礼物脸庞像油画般的Emma Stone站在伦敦大桥的画面占据了整个荧幕,我就觉得这电影不会差。
然后她纵身一跃,醒来时整个电影已经换了风格……
这个弗兰肯斯坦式的故事在她“死后”才徐徐展开。故事的引子里,这个女人受不了贵族丈夫的虐待而自杀,而巧夺天工的科学家从女子尸体的子宫里剖出了一个婴儿,用婴儿的大脑替换了母亲死亡的大脑。于是,横空出世的女主角Bella 从婴儿的智商和世界观开始,在成熟的母亲体内开始萌芽。这是个全新的、不受惯常人类教育和束缚女性的道德观所限制的灵魂,在像父亲又像上帝的科学家的保护下成长得如此迅速。在成熟又肯定没有特别成熟之后,她与某个花花公子律师展开了一场欧陆冒险。
故事到这里,还是个童话般的幻想故事。然而每个个体成熟之后,性都变成无法忽略的一部分。女性主义的外延是个人选择自由,而性是内涵中基本而重要的组成部分。在欧陆的旅行开始之后,从里斯本到雅典再到巴黎,电影毫不避讳谈性(对很多观众来说,可能有些太不避讳了),而艾玛石也贡献了突破级的演出。
Bella是孩子的灵魂住在成年人的身体中,她可以无所忌惮,高声畅谈,只说实话,不顾礼节。她可以对着餐桌上的淑女说你真无聊,也可以问游轮上的贵妇那个小男生是不是你的面首,甚至可以为了实验去巴黎作妓女。故事离经叛道、令人咋舌,听起来Bella似乎是”被损害与被侮辱的“那一方,然而我们欣喜地看到,她才是天天国内媒体称颂的”大女主“。不论是与情人、与男友甚至与恩客,她都是主导的那一方,她可以直截了当地说出什么是她想要的,不管是性、自由、事业还是婚姻,再用男女思维来说,”把男性玩弄于股掌之间“。
然而女性主义的问题是,很多时候我们不能用两极观点来看问题。正如种族问题,解决方案就是不用种族视角看问题。美国种族优待搞了这么多年,结果种族和阶级继续挂钩,从未得到根本解决;欧洲不谈种族问题,反而通婚、平权更有声有色。女性问题也是这样。我们需要不谈性别,简历上不要求男女、产假不分男女,不要求女干部比例,少提”女司机“,向女科学家提问题时不问”你如何平衡生活和工作“,倒是向男性多提问”如何把孩子带好“,要求父母都去家长会,诸如此类,也许能把问题解决好。
由于性和裸露的场面太多,第一遍看电影时恐怕很多人都只顾着尴尬,没能太注意到情节问题。但回想起来,这部剧和导演Yorgos Lanthimos其他的电影一样简单。《龙虾》讲的是社会规范,《宠儿》讲的是两个人对着丑女王争宠,而《可怜的东西》讲的是女性的成长与觉醒。导演用高饱和颜色、弗兰肯斯坦的设定讲了一个在虚拟世界发生的童话故事,但这个童话故事的结尾是我们许多人为女性争取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