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没有很喜欢《可怜的东西》，它就像是蒸汽朋克版的《芭比》，讲了一个洋娃娃般的女性勇闯天涯找到自我的故事。成年的身体结合婴儿的心智，弗兰肯斯坦式的死而复生，讨巧的设定成就出女主角贝拉身上的矛盾感。电影借着贝拉之口向女性抛出一个又一个问题，又通过她的探索与冒险给出了一个又一个答案，但这答案和《芭比》一样，直白空洞的得像是说教。难以共情的摆道理让人不免想到那句话，“懂了多道理，可还是过不好这一生”。电影主线是贝拉通过冒险寻找自我，但关于自我的问题电影从未给出答案。贝拉也从未谈得上找到了自我，因为自始至终她从未改变过。她毫无道德却也正好没被社会规训，憨痴自我亦是天真无邪，无知无畏也是一腔孤勇。被创造时如此，冒险结束仍是如此。从头至尾，贝拉都不是我们，她是我们的镜子，是我们的反面，映着我们的丑恶，明了我们的得失。她是“体制化失败”的我们。电影里她不需要改变，她没有被我们同化就是成功。也正因如此，贝拉的悬空式的说教让人难免有些距离感。

另外，看电影时就在想这一定是个男导演拍的女性主义电影，看完后发现果然如此。电影许多设定都是在男性凝视下的产物，比如贝拉被设定为孩童般的懵懂+妓女般的风情，如此“反差”完美符合幻想的“要我冷艳还要我轻佻又下贱”“要我阳光还要我风情不摇晃”，也正因如此第一面医学生男配便惊叹“多美丽的智障啊（what a very pretty retard）”并且爱上了孩童心智的她。多么不符合逻辑又符合逻辑。

还有令人极度困惑的一点是，律师恼羞成怒大骂贝拉是妓女时，贝拉反驳道“我们是自己的生产资料（we are our own means of production）” ，如果身体也可以被当作生产资料，这何尝不是一种对人的物化与压迫，又哪里来的平等，社会主义是这样用么？

最后，虽然我不喜欢，但它值得一看，石头姐很强。以及，祝我们都能“体制化失败”，不做体制的伥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