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这部电影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意义,我还是很赞赏里面对于布景方面的设计表现的,如果这个团队要是能多搞搞类似于《幻灭》这样的片子那就更好了,我个人真的还蛮喜欢这种蒸汽朋克风格的,如果可以彻底把塑身衣也从故事里去掉那就更好了。
第二,对于没有羞耻心和善恶观念的女性主人公,我其实之前在《异人之下》里也看到过,但是可能电视剧剧组比原作或者这部电影的剧组更有脑子一点,或者用这个故事里的说法讲就是两耳之间的东西更发达一点,所以我甚至一开始真的有仔细在思考这个角色是不是一个类似冯宝宝这样的纯粹自然人,如果确实如此,那这部片子也不能算是毫无意义了。
但是看了那么久也没有看到贝拉拿着大砍刀当杀手或者打手,或者无面人(是叫这个名字吗?)我有点失望的,说句实在话。我一直觉得,就是她听到孩子吵想上去打人这段我甚至都还觉得有这种可能性,但是太可惜了,她最后去当了妓女,这算什么展开,前面都白讲白铺垫了,我想看美女拿着大砍刀和黑恶势力作斗争,或者直白点变成阿尔帕西诺本人成为黑恶势力本身,结果她躺下了?
我觉得这两者完全都不矛盾啊,她可以一边杀人一边救济人。
第三,当然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她为什么会感到同情?
我回忆我小时候,哪怕三岁,也不曾感受到过对别的婴儿的同情。
越长大这种感觉越是让我觉得可笑。尤其是当学校非要逼着大家搞什么“都哭了”的教育的时候。
所以当她前面刚看到婴儿哭而想打人,后面又因为婴儿死而哭泣的时候,这个故事的转折就变得无比生硬。
没错,你猜到我想说什么了,这么硬的转折往往只会在某种特定类型的影片中出现,因为它们本身就是不需要逻辑的。
它们的卖点并不在于逻辑。
这也就意味着贝拉其实并不是一个女孩,其实它更像是一个男孩子被困在了一个成年女性的躯体里。
所以导演对整部作品的行为其实无异于神父对小男孩的行为。
而且我还品尝到了一点奇异的感觉,那就是他是在以一个垂垂老矣的自己的身份在鸡奸一个年轻时代的自己。
其实从无数关于老头自己的描述就可以看得出他的父亲对他的虐待,而且是性虐待。
他为了合理化这种行为就把这件事情复制在了贝拉的身上,他的这个造物本质上其实并不是一个全新的生命,而是他在垂死之际所看见的另一种版本的自己,这个观点其实还有另一个角度可以去佐证它。
那就是贝拉的故事居然是在God的死亡之后结束的。
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他死了,他的这场幻梦也就结束了。
贝拉在妓院所有的经历只不过是God的父亲对God本人的性虐待的一种折射罢了。
我们其实不止一次可以看到和听到God在一边描述自己身体和心灵上的残缺,一边又为父亲的行为去找补这件事情。
这就好像他在描述童年让他有剧烈不安感的父亲被分裂成了一个像那个小未婚夫一样的慈父和一个像浪子那样的严父,或者说经济至上主义的父亲,控制欲极强的父亲。
他在精神上逃离了父亲的同时,肉体上还在受着他的折磨。
于是,他又进一步地分裂出了老鸨这个分身,去讲一些大道理来麻醉自己。
我们仔细想想看,真的需要女主人公去同情那些贫民窟的孩子的死亡的人到底是谁?
是God吧。
女主人公显然是不具备这种能力的。
共情能力是需要类似经历才能养成的一种受虐心理。
这种东西真正的来源其实是God在分裂出了女主这个虚假的自我人格,企图重新养育一遍自己,却又受制于自己的身体状况而无法不认识到必然的死亡,出于对自我死亡的恐惧,他看见贫民窟的死亡就产生了被触动的情绪。
所以说我们所谓的感恩教育,其实并不是出于年轻一代的善心,更多的可能还是出于老一辈,尤其是临近死亡,恐惧死亡的老一辈教育家或者其他什么人对于死亡的恐惧塑造出来的一种教育,给原本没有死亡焦虑的孩子们施加了原本不属于他们的死亡压力,但是他们两耳之间的地方却没有发达到可以理解这件事情的程度。
话拉回来,随后发生的事情其实是,在精神上处死了那个经济至上主义的严父以后,远离了那个慈父以后,他想养育的那个自己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再一次受到父亲的性虐待。
然后开始幻化出一个老鸨的角色去说服自己,这是因为什么,这是自愿的。
但是我们都知道对神父和小男孩而言,小男孩是不是自愿的并不重要,这件事情。
随后他的身体状况进一步地恶化。
然后他终于在弥留之际看见了那个真实的作恶的父亲的形象,在幻想的回光返照之间杀了他,并用山羊替代了他的脑子。
这就是这个结局我看完以后产生的第一个疑问。
为什么有这个技术却不把God的脑子换给她那个军官丈夫?
真的我不理解。
但是这么一想我就明白了。
God是整个故事里唯一一个活人,他死了故事自然完结了。
你不可能用一个人其中一个人格的部分生命去换他全部的生命。
就好像可以把老的超我一枪打死把自我换上去,但是不能把老的超我打死以后换来这个人的新生一样。
岁数到了以后,该死就得死。
其实我还看到结尾还是有点可惜科学家就这么死了的。
也许他拍这个片子只是为了这点观众的小小的怜惜罢了。
有一种,我来了,我受罪,我死了,的感觉。
然后用他的死亡去换取观众一点点的怜悯。
当然他自己并不清楚自己真正渴求的这点怜悯心,所以表达的时候很混乱,甚至把重点放在了年轻的自己受苦这件事情上。
其实只要他放下这个高高的架子,好好地写一写他生活里真正的年轻人和他之间的关系,然后老老实实地接受他自己并不伟大的死亡,我们反而会更敬重他的人品。
但是可惜,没有这个可能性吧。
他的高傲使他无法正视自己,一辈子像珀尔修斯一样,隔着一面从雅典娜那里借来的盾牌隔岸观火地望着美杜莎。
但是他忘记了即使是神的盾牌也有生锈的时刻,而当雅典娜女神不再站在他这一边的时候,就是美杜莎用她的邪眼看死他的时刻。
我经常想,也许除了珀尔修斯以外,还有好多好多的英雄曾经尝试过凝视女妖的眼睛,但是他们都失败了,也许未来并不是英雄的世界了,他们也终将为了凝视女神的出浴而付出瞎眼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