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9-11-28

孩子王:陈凯歌的知识分子光辉

在第五代导演里，陈凯歌显然是最有文化的那个，从妖猫传就看出陈凯歌仍然陷在知识分子贵族范的人设里不能自拔。而《孩子王》这些并没有市场化的早期作品更自由强烈地彰显出陈导演藏不住的只是分子优雅。
片头随着光线变幻的“印象派”长镜头，中国水墨画式的构图，人物大量的凝视特写（以及对镜自恋），在顾长卫的出色掌镜之下，将陈凯歌对优雅美感的诉求表现得十分抢眼。从影像语言上来讲，绝对是陈凯歌最好的一部（之一），但在叙事表达上，仍然暴露了陈凯歌的短板和“喜欢把故事复杂化，让人看不懂”的弊病。
叙事方面的问题是这部电影当时口碑和票房惨败的主要原因，太多复杂的表征和意象代指，让人物的动机、人物关系和故事主线都不甚明朗；例如男主角和学生的关系，以及和知青的关系是两个维度的故事，他对于学生是春风化雨的，内心带着悲悯和强大的责任心的。而跟知青在一起时是矛盾的，惆怅的，愤怒的。两种状态在男主角身上没有形成一种有机的融合，致使观众观看电影时要时不时地根据男主角的状态不断跳进跳出，很累，而且很容易晕。到最后仍然无法确认应该将哪种状态代入人物，人物的个性面容也是模糊的。
也许陈凯歌作为知识分子的清高让他不愿意去讲一个《红高粱》那样简单粗暴的直男范的故事，他当然可以在一部作品中展现自己布尔乔亚式的优雅和文化自恋，但叙事作为电影最基础的目标，必须要保证其完整的通达效果。不是说电影不可以用表征，不可以留白，不可以含蓄，但这些目的是为了实现更具艺术化的表达，而不是打乱和观众的交流通道，让人看完电影如坠雾中，只能通过影评或者重刷去努力解读和脑补整个故事的完整性。
但整体来讲，《孩子王》还是很有风格的一部佳作，视听语言是殿堂级的，是我喜欢的调调，叙事上虽然有不足，但对于经过知青年代的人来说还是很容易有共鸣，而且节奏方面也控制得不错，至少没有出现妖猫传那样的车祸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