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式的清丽与哀愁,淡淡地融进夏日的白昼与树影。幸与铃的含蓄与隐忍,佳乃和千佳的明媚掩藏孤独,飘零的灵魂在老屋相聚,在烟火的映照里相互温暖和依靠。影片中的每一个角色都渴望爱却也不懂得如何去爱,所以有迷失,有背叛,有离开,这无疑最初归咎于父亲,而影片以铃进入三姐妹的生活为契机,讲述了一场漫长的和解。海滩漫步后会怎样?也许她们所能抵达的,不是原谅,而是和解,是平淡而琐细生活的每一个瞬间。
记录一点导赏笔记:
经由细碎的日常时刻试图触碰有关生死这样近乎本体论式的深刻议题。
人与人之间的羁绊让我们留恋此间,留恋生命,留恋此刻,留恋每一个平庸的琐屑的时刻。
四姐妹通过相互扶住彼此赋予生的确认和价值。
四姐妹在镰仓老屋的生活方式,呈现的是日本文化经由现代历史的悲剧式激变和冲击,最后积淀下来的一种日本文化的自我指认。
通过樱花这样典型的日本意象表现的物哀是一种精神的体验,一种审美的态度,而这种审美的态度是悲与美的辩证,这种物哀式的姿态在日本文化当中,同时是一种生死观,联系着关于生死顿悟的表述。
在每一次饮食的细节中,引申到爸爸的滋味,姥姥的滋味,妈妈的滋味。这是跨越时空,跨越生死的,亲情的连结。
电影当中的另外一个非常迷人的基调就是如何的化解内心的原始,如何不把自己生命当成磨难和创伤,归之于他人的行动,如何从容的慷慨的接受每个人的行为都有他自己的逻辑和理由,而我们所能做的是倔强地活下去,如果可能的话互相挽起手来。
影片最后四姐妹对于海潮的躲避,蕴含的疑问是,我们如何巧妙的灵活的躲闪,而不要被潮水所淹没和裹挟,如何用智慧完成我们的坚持,如何用善意去化解生命中的伤害。
关于葬礼意象;在近年电影中,似乎经常使用葬礼与死亡意象,这种死亡性的意象在不同类型电影当中的频繁出现,本身或许是某一种集体的潜意识的表达。按照弗洛伊德的说法,悲悼的工作是为了埋葬死者并且遗忘死者,以便让生者继续活下去。
海街日记成功的完成了弗洛伊德理论中的抵达,但很多电影当中出现的死亡的意象却处于一种未完成的状态,生者是在用逃避的姿态、似乎沉溺在生之欢乐当中。某种意义上是暗示着我们在世界范围之内某种哀悼的工作尚未完成。而这正是在于我们丧失了一种直面死亡,直面危机、直面威胁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