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无人知晓的孩子们,我更爱海街少女们。
最初的相遇,小乃千佳与小铃相对于站台两侧,像是平常不相识的人见面也只能夸赞一句“呀,这孩子真有礼貌啊”。临走前她们共享着和父亲看风景的时光,望着山形没有海的风景,三个对小铃说谢谢。后来站台上,大姐不忍心再让小铃过所谓能干懂事的生活,鼓起勇气邀请小铃来同她们一起生活。那个时候小铃用力追着火车,跑了很远,也像是鼓起了勇气。
住在一起后,小铃的生活也不仅仅是温馨的,还有小小的谨慎、担忧和深藏的愧疚。
小铃和大姐,算是家里两个大人,她们的谈话,是面对面的真正意义上的成人间的对话。与父亲一起生活的记忆,她们两个要多于孩子气的小乃和千佳,关于两个家庭之间冲突、心结的化解,真正意义上也是在她们之间完成的。“爱上一个有妻子的人是不对的”以及把沙丁鱼的秘密藏在自己的心底,小铃很怕伤害到她深深喜欢又感激的姐姐们。她放不开,愧疚更多。小幸小心地和她谈,带她去看自己曾经和父亲看海的山顶,两个人大声喊“爸爸是个大笨蛋”“妈妈是个大笨蛋”,终于算是把这些心结都解开了。
小铃喝过的梅子酒,是从外婆时候就开始传承的属于老房子的记忆。小铃喝醉的一晚,吐出的从来不向外人提及片刻的愤怒,却把四个女孩儿紧紧拉在一起。她们,趴在窗户前,看着老梅子树,想着外婆做梅子酒,数着做了多少瓶梅子酒。
这梅子酒,也是小幸原谅母亲的契机。外婆做的那瓶酒,全部交给母亲手里的时候,母亲说“也常来我家坐坐”的时候,多年以来,独自抚养妹妹支撑着大家庭母亲不管不问的辛苦委屈,终于随着母亲乘坐的火车渐渐远去。
吃过的海猫食堂的竹荚鱼,见过海猫食堂可亲可爱的阿姨大叔,记录十五岁时候的身高,穿过看烟火的浴衣,还有一同参加葬礼,潜移默化地,借由这些具有象征意义又寻常的小事儿,小铃找到了在这个家的归属感。
也因为小铃这个“宝贝”的到来,千佳得知父亲也喜欢钓鱼而幸福地笑起来,那是属于她和父亲之间最紧密私人的关联;小乃为姐姐担心,做了一回大人,和姐姐好好谈了谈。
但是,在观影中,我时时为这个大家担心着。男孩子,她们每一个女孩都有一个男孩子。到了年纪,她们的男孩子就会带着她们走,拥有各自的生活。与那所摩登的白房子格格不入的木房子,在女孩们离开后,这里可能就没有了每年都会年后的梅子酒,破旧的房子就会落满灰尘,古老的木板会被蛀虫侵蚀。
影片里没有让女孩们离开这所老房子,但是,这是不远的将来。正如,一辆一辆的火车,来了,必然还是要走,小铃乘着火车来离开了她的故乡,母亲乘着火车去往北海道,总会有另一个时刻是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