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届戛纳电影节上,《小偷家族》赢得了最佳影片金棕榈奖,导演是枝裕和也凭借这部电影,又一次证明了他作为世界影坛最优秀作者导演之一的地位。
然而,说到对是枝裕和的初印象,总是离不开《海街日记》。55年前的梅子树、定食屋、烟花大会和沿海而建的新干线……一切都很“是枝裕和”。
正好8月初深圳有是枝裕和的影展,于是我又重温了一遍。(机会真的难得!)
细枝末节累加起来即是生活
故事发生在日本的临海古都——镰仓,由于父亲出轨,母亲伤心离家,留下三个姐妹和外婆在老宅里相依为命。外婆去世后,大姐香田幸(绫濑遥饰)像母亲一样承担起了照顾妹妹们的责任。
二姐乃佳(长泽雅美饰)性格比较毛里毛躁,平生爱酒和男人,心地善良单纯。
三姐千佳(夏帆饰)活泼可爱,总是在姐姐们吵架的时候温和地打打圆场。
父亲的葬礼上,三姐妹目睹了同父异母的妹妹浅野玲(广濑丝丝饰)在继母阳子处难以立足,于是决定邀请她住进老屋一起生活。

真要说电影情节多么跌宕起伏也不是,四姐妹相处的日常,像极了我们日复一日、平庸的生活。但在是枝裕和的镜头下,所有寻常之物却都闪闪发光,每一帧画面都是又美又温柔。
▼放烟火
▼吃吃喝喝
▼剪头发
是枝裕和的作品总给人一种“治愈系”的感觉。但奇怪的是,这个从泡沫经济年代开始拍电影的导演,为何一直和“时代”保持相当距离,将更多的关注点放在电影中的家庭琐事与悲欢离合?
后来他给出了答案:“在拍摄中我决定不考虑广泛的概念,诸如‘日本’或‘社会’。对于电影里的人物,我只关注那些他们可以用来投射感情的事物,像睡衣、瓷砖、牙刷,还有蝴蝶。我想要的是每一个镜头能够花几个小时去仔细地拍。”在他看来,“细枝末节累加起来即是生活,这正是戏剧性之所在,我建构每一个场景,都只依赖细节。”
时间流逝的痕迹
是枝裕和的电影里的,我们总能感受时间流逝的痕迹。
比如四季的更替。春日樱花烂漫,夏日梅子初熟,深秋满地黄叶,冬日白雪皑皑。景物的变化,四季的更替,是是枝裕和镜头中的时间轴。
又比如一日三食。早餐到街角的海猫食堂解决,午餐或许是千佳做的鱼糕咖喱,晚餐或许是幸做的炸物、荞麦面......生活的烟火气在时间流逝中被道出。


又比如那些特别的食物。梅子是55年母亲出生时种下,酒是10年前外婆亲自酿的……这些数字,不单单是为了证明梅子酒的特别和难得。梅子树正在慢慢老去,再也结不出那么多的果子;外婆越来越虚弱,渐渐“老”成墙上的照片……这个才是时间对于是枝裕和的重要性。

活着的东西都很费工夫
如果你看过是枝裕和的一系列片子,便会发现,这是一个很喜欢讲“死亡”的导演。
从《幻之光》到《步履不停》,从《比海更深》到《第三度嫌疑人》,再到有着三场葬礼的《海街日记》,可以说,死亡是是枝裕和在许多电影中铺叙的母题。
为什么要拍死亡和时间呢?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是日本人特有的生死观。我觉得,一方面是导演为了表达“世界终将会变化,人终将会老去”的观点;
另一方面,是枝裕和想拍的是成长,或者是成长后的某种和解。

大姐幸“收养”小铃其实是为了报复母亲,而母亲离开父亲也是因为对其婚外恋恨之深。因为葬礼,母女才有了见面的机会,也才有机会短暂走进彼此的生活,慢慢解开心中痛苦的结,最终理解彼此。
电影始于葬礼,终于葬礼,却感受不到太多悲伤的成分,而是淡然处之,静静描写,尽量去除了与悲恸有关的细节。
海鸥食堂老板娘宫二葬礼的时候,她的爱人说,在她去世前,两人走在樱花大道上,感觉很幸福。“如果在告别这个世界的时候,还能有感受美好的能力,那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吧。”
“活着已经很费功夫”,与其抱怨生活的不如意,不如试着去感受美好。

“您认为什么样的电影才是好电影?”

“我认为好电影,就是会让人看完之后,长久不能忘怀的,会真切的对你的人生造成一点点改变的电影。”
这是是枝裕和在电影节上对观众的回答。
虽然他也曾经说过,从来没想过用电影治愈任何人。但他的镜头里那些真实的人生经历,思考和感悟,却能让我们不自觉地充满力量。如果你处于心情低谷,希望这部片能带给你一点好的改变。

海街日记海街diary(2015)

又名:海街女孩日记(港) / Kamakura Diary / Umimachi Diary / Our Little Sister

上映日期:2015-05-14(戛纳电影节) / 2015-06-13(日本)片长:127分钟

主演:绫濑遥 长泽雅美 夏帆 广濑铃 大竹忍 堤真一 加濑亮 风吹 

导演:是枝裕和 编剧:是枝裕和 Hirokazu Koreeda/吉田秋生 Akimi Yoshida

海街日记的影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