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电影的问题,根本就不在于男凝不男凝啊。
问题在于:故事就没讲好啊!
人物设定是非常有创意的,一个女婴大脑、母亲身体的女人她是自己的女儿,也是自己的母亲。这个设定,特意地将石头姐这个角色设计为一个抽象概念上的“人”。
再加上摄影上使用的鱼眼镜头、超大光圈,以及精致但显得虚幻的置景(可以注意到,几个主要场景都是密闭空间),无一不“有意”地把电影打造成舞台剧的感觉。
抽象的形式服务于抽象的内容,很明显,电影不是一个现实主义白描的故事,而是想要去探讨一个形而上的概念问题:“我”的形成。
接下来的故事分为三个篇章,伦敦——轮船——巴黎。
在我看来,这三个阶段对应人成长的三个过程:我与世界,我与他人,我与自己。
第一个阶段最为精彩,“我”在成长过程中,想要脱离“家庭”的束缚,走向更广阔的世界。现实世界也是如此,所谓“青春期”就是一个脱离母体,走向自我的过程。(想起武志红说过:“所有爱都是指向亲密的,只有父母对孩子的爱是指向分离的。” )
第二个阶段也很有趣,根据埃里克森的理论,成年初显期这一阶段的成长任务是:亲密与孤独。电影中, 石头姐和不同的“他人”建立不同的关系,并且在建立关系的过程中逐渐发展自己。在和律师的关系中,经历了亲密、疏远直至分离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完成了“我”的成长。
问题就出在第三个阶段。
理论上,“我”终于能够从“理解自己”转向“信任自己”。因为结局的石头姐,选择了和男学生的爱情。能够自己信任自我的人,正是能够将亲密关系从互相索取、相爱相杀的状态变成互相支持、互相支持的状态。
而电影中的这个成长过程,是通过石头姐在妓院里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这样的表现实在是太不明确了! 我并不是“谈性色变”,像《色戒》的每一场大尺度情节,都对应着二人关系的转变,是服务于电影主线本身的。而《可怜的东西》情节推进到这个阶段,“我”的自我的追寻应该已经从“肉体的探索”转向“精神的探索”了。 可是,这个电影中妓院的戏份,和第二阶段刚开始和律师在船上的戏份,在功能上完完全全是重叠的。非要硬说的话,也有一点女主在妓院看书之类的戏份,但是,真的不够明显,让这个阶段本该是情节高潮的段落,变成了一场场尺度的高潮。
从第三个阶段的节奏掉了之后,结局的“弑父”和“弑夫”就更加草率了。从开头到结局,整个电影节奏越来越掉,只能说:可惜了演员的付出和这个这么妙的人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