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长达二十几年的大戏。
在身边人看来,他们如此相爱,那么些年,一双子女都已成年即将离巢,而他们依然浓情蜜意,身心交叠。一般的爱情故事可能到结婚或者生子,就让看客失了兴趣,草草以happily ever after结尾,而他们不同。他们生活的每个事件,每种姿态,每个细节,都将长久地在聚光灯下,甚至显微镜下被公众检验。人们渴望看到这段感情的断裂、伤痕,甚至丑态毕露的样子,希望证明他们不过如是,果然如是,甚至能还公序良俗一个交代。
在楚门的世界里,所有人物都是演员,同时也是观众,他们一同构筑了整个剧目。不管当初是唾弃,还是同情,那些参与围观的大众已然也变成了这出剧的一部分。道德与法律的拷问,外界雷霆万钧的谴责,几乎是一种必须,这些都变成了他们这场盛大恋情的旁白。众人的唾弃和审视是一种催化剂,推着男女主走向演绎“真爱”的舞台。他们的参与圆满了这出戏。
天幕剧场里的男女主角一直兢兢业业地在聚光灯下表演着爱,向所有观众展示他们对爱情的坚定和天真。愈是离经叛道、悖离常理,愈能显出他们爱的纯粹。而这一切似乎真的可以永远这样下去,怀孕、生子、结婚、养育,一个个重大的节点好像一场场预谋已久的升级考试,每一次过关就是向世人宣告他们此役的胜利,接着开始下一段演出,以捍卫他们当初石破天惊的爱情宣言。
二十多年过去,你几乎以为他们是不是真的要白头到老。一直到某一天,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女演员,带着原始的偏见,闯了进来。原来,这个世界的绝对女主角,也是这场大戏的总导演。
面对那条美丽的蛇,她说,不要害怕,它不咬人,靠近吧。
她坚定地演绎着爱情,撰写这出戏的剧本。她如此美丽,看起来天真又脆弱,惶惑地卷入了一场不容于世的不伦恋情。在他们的少数支持者看来,那时的她又能怎么办呢?也不过是陷入爱情的愚蠢女人啊。她让默默无闻的初一男孩被美丽的成熟女性注意到,她告诉这个男孩他是主导,她生下了男孩的双胞胎,她带着所有的眼光入狱、出狱,而后和他组成家庭,她努力让这场大戏圆满,力图让所有人去相信一切都是因为爱。这出戏的一切几乎都在她的控制下,甚至包括女儿的穿衣体重,儿子的窥伺。
即使到了中年,一双儿女都要离巢之际,他还是那个怯懦、沉默的13岁男孩。和一般青春期男生不一样,没有经历女同学和大麻,没有该有的校园生活,直接就带着稚嫩开始扮演丈夫和父亲的角色。或许他不是过早地走出童年,而是二十年从未成长过。
就像女孩心中总有个公主梦,男孩子也被灌输了当强者当保护者的英雄梦。作为学校里的隐形人,突然被成熟又美丽的女人看见,这几乎是他进入青春期最大的勋章。她告诉他他是这段关系的主宰,而他必须为此负责,从此扮演一个成熟的家庭男人形象。
海底割破,山丘拆碎,极目四望,只得废墟,即使苍天降罪,世界在反对,也不肯抽身归去,怎可放弃,盎然踏入这禁地。
这段禁忌之恋让他从此与社会割裂,与全世界为敌,暴风眼内只得他们二人相拥取暖。
一直到步入中年,他才开始意识到这段真空关系的裂缝。那些隐隐绰绰的失常情绪,常年被操控的禁锢感,让他窒息,开始想往外逃,好像作茧自缚的幼虫最终还是想挣脱枷锁逃出生天。不管是偷偷和陌生人的网聊,还是和女演员偷情,都让他呼吸到一种隐秘的自由气息。女演员戳破他的泡泡,直指他怯于面对的真相。是的,这些才是成年人会做的。
他出离愤怒,又惶惑不堪,害怕面对真相和内心的情感,更羞于承认原来这么多年以来他都是被操控的提线木偶,照着别人的剧本付出自己这半生。天幕后面是自己所谓“爱人”冷酷又残忍的脸。这张“天真”的脸打着“爱”的名号,对心智未成熟的孩子予取予求,操纵控制,教他扮演她想要的样子,带他一起玩了一场长达二十年的过家家。
孩子总有长大的时候,大梦一场也终会醒来。
逃避分开的孤独 情愿一起不舒服
其实你那占有欲 咬噬我血肉 怕我也有份教育
未能做空虚的枯木 滞留在挤拥的监狱
明白你有控制欲 我为了大局 上了瘾也不戒毒
没有献出我的脸怎拍响 没有两巴掌怎制止痕痒
糊涂地软弱当善良 谁就这样变善良 你更放肆得漂亮
也许 当我感到窒息想逃亡 却未戒掉浴血的欲望
也许早已恋上共绑匪苦海慈航
原谅你越爱越恶 满足我预计的失望
是盲目地伟大成狂
还是受害受用 犯贱犯到被虐成狂
能为你忍受 然后当享受 那又何妨
为逃避轻松得孤独 便宁愿紧张得舒服
无谓设计了布局 这样快结局 爱与痛也不到肉
像战争片 最好有死有伤 未吓到尖叫哭也不流畅
完全为配合我软弱 才令你乐意肆虐 作恶也要好对象
也许 早已不觉窒息想投降 舔尽你赠我的一额汗
也许早已适应 就此跟绑匪同床
谁料你 谁料我 能合作到爱死对方
应该也 不只一次幻想怎么逃亡 却未戒掉妥协的欲望
也许早已恋上共绑匪苦海慈航
情欲要被你勒索 也许有助刺激心脏
是盲目地伟大成狂
还是受害受用 犯贱犯到被虐成狂
能为你忍受 然后当享受 那又何妨
没有我给你操纵的快感 问你的兴奋知觉怎膨胀
完全为配合我软弱 才令你乐意肆虐 作恶也要好对象
也许 早已不觉窒息想投降 舔尽你赠我的一额汗
也许早已适应 就此跟绑匪同床
谁料你 谁料我 能合作到爱死对方
应该也 不只一次幻想怎么逃亡 却未戒掉妥协的欲望
也许早已恋上共绑匪苦海慈航
情欲要被你勒索 也许有助刺激心脏
但无论是伟大成狂
还是受害受用 犯贱犯到被虐成狂
看着 是谁令幸福给殓葬
别喊冤 别叫屈 别诉苦 在这宗惨案
全赖我忍受 才令你享受
我是同谋 绝对是同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