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勿谈国事的谈资,如果于当代在世到美国著名导演中选出一位最为突出的右翼保守主义者,毫无疑问便是这位最具美国灵魂的“老东木”克林特·伊斯特伍德。日暮之年的伊斯特伍德,越发的坚信自己一生信奉的价值观、人生法则,以及处世态度,在长达半个多世纪的导演工作中,他在作品中以更为坚定的姿态,斩钉截铁的持续着他在好莱坞一以贯之的“古典派”导演方式。商业冲撞跌宕彼伏的今天,只有老东木始终具象而激荡地表达着美国西部片的精神与精髓。在他86岁的今年,老东木依旧仪表堂堂、优雅帅气,他带着《Sully》云淡风轻地向全世界诠释了“英雄”的真义。
2009年1月15日,“哈德逊河奇迹”事件震惊全球。萨利机长驾驶的飞机起飞后遭遇鸟群双发引擎在空中失灵。208秒后,他载着百余名乘客迫降在哈德逊河面上,155名乘客和机组人员全部生还。90分钟里,机长在向世人一次次袒露心迹,从几场启程戏份的调度中,插叙、独立、旁观且冷峻的手法真实还原了2009年事故的全过程。尽管萨利机长因高超的飞行技巧和史无前例的英勇行为赢得公众及媒体的广泛称赞,依旧无法逃脱体制的拷问,随着事故原因调查的展开,他的声誉和事业前途却遭受了毁灭性的质疑,这也是东木最初决定拍摄此片的初衷。影片分三段闪回讲述飞机迫降后的情景,全程手持拍摄的方法让观众身临其境。那一刻你如同320上的落水者,站在寒冬的冰河上,仰望救援船只伸出的援手,接住工作人员抛来的救生圈,甚至能感受到直升机卷起凌烈的风,一回头你看见Sully就在你的身后,与你并肩与你同寒,工作服笔挺,手中还拿着黑匣子。就这样90分钟后,我们仿佛触到了东木的灵魂,为他的精神为他的浪漫。美帝的英雄主义本就是一种极致的浪漫,从事故到听证会到场面调度上,没有任何推脱谦虚或是自我反省到矫情。这时到东木告诉观众到已经不是飞行事故到挣扎,Sully机长到热血和坚毅就是最让人肃然起敬到主旋律。
老东木在拍摄影片时曾经透露,影片的制作人除了将拍摄地点设置在纽约,在视觉上更是竭力还原当时意外发生的环境。他们甚至鼓励和招募曾经亲身经历过“哈德逊河奇迹”的乘客和救护人员参与到电影的摄中,重返事故地。片中涉及空中、水陆的不少救护人员,以及红十字会的参与救援的志愿者,统统返回到这个曾经经历的场面,期待再次体验2009年1月15号的奇迹。在不断闪回中白描叙事的同时,老东木还让观众在出租车司机、服务员、酒保、收银员、媒体、家人等角色的视角中,透露着萨利是当英雄化身的事实。但东木的高明在于手持白描并不是电影的完全高潮,调查委员会的职责决定了他们必须以“客观”的角度评判故事真相,于是听证会的场景才是真正的高潮段位。老东木用超真实的现场模拟还原了萨利机长关键时刻判断的正确性,而这种正确性是建立在高度依赖个人主义、经验主义的基础上,也是老东木最为正确的打开方式。
据说汤姆汉克斯饰演的原型人物切斯利·萨利·萨伦博格,14岁便开始接触飞行。这个年轻人之后进入了美国空军学院,在飞行民用航班之前,他在部队里驾驶了5年的战斗机并荣升为队长,拥有超过2万小时的飞行记录。让我们在此想象,这2万小时中,有多少次不为人知的起飞和降落,多少次的检查测量仪表并判断是否有潜在危机,多少次面临大小不同的恐慌的时刻。这其中包含的千钧一发,也让银幕前的你我对Sully充满仰望。千钧一发之时,总有人为大众力挽狂澜,那是信念的趋势或是人文的拯救,又是人性的不肯服输。就像结尾温暖的彩蛋,Sully和155位幸存者相聚,他们相互交流、握手及拥抱,好像在拆散叙事的意图,也好像都在心中默默的祷告,愿世间再无千钧一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