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新生儿的大脑被植入进ta自杀死亡后的母亲的身体,成为一个以“成年女性”形象诞生的新个体,电影讲述了这样一个新个体探索世界的故事。

一、离开伊甸园

贝拉虽然有着成年女性的身体但是并不存在像其他成年女性一样被规训着长大的成长经历。在伦敦的时期,她被圈养在“上帝”创造的世界,影片在此也刻意让一个阳痿、靠机器生存的非人非物的男性来承担“上帝”的任务,女主在这个时期的形象是无心理性别的“伊甸人类”,她探索自己的感受、身体,其用以自慰的苹果像诱惑夏娃的苹果一般,让贝拉主动离开“上帝”的世界。

对于现有系统来说,贝拉这样的存在是一个“外来者”,有着质疑系统的自然动机,虽然贝拉是一个人造人,但她一开始是以一种“自然物”的形态进入世界的,这部分描述的是一种“自然物”对“异化物”的解构。和源自系统内部发起的质疑不同,贝拉在这里是一个负因素,不是局部的炎症,而是眼睛里的沙砾,于是在她所在的空间里有一种打破常规的不适感。

“自然物”和“异化物”之间的天然距离导致女主周边的角色变得滑稽且荒诞不经,电影将表现这一荒诞感任务给到了男性角色身上——自我标榜“浪子”的典男律师、破碎且悲观的精英分子、有着诡异恋童感的爹味男学生......当这些常见的男性出现在“自然物”女主身边时,立马显现出了他们作为社会的规训物以及其虚假的自我意识是多么丑陋且吊诡。

二、性解放与主体性谎言

影片的性解放主要围绕着女主在性爱行为中的主导性和性爱分离展开。这也是最受诟病的地方,男导演理所当然地认为女性可以从插入式性爱中获得强烈的快感。抛开这一点,对性解放的处理并没有太大的问题,或者这一部分其实并没有想刻意引导到“性解放”的议题,只是遵循了人物基本的逻辑,和贝拉进行性行为的男性角色要么喜感、要么丑陋,像在观看最廉价的av,这避免了贝拉和这些男性角色产生任何带有爱意的火花,那么这一阶段的行为就看上去更直观——被诱惑走出伊甸园的夏娃贪婪地品尝着更多本就不是禁果的苹果。贝拉的尝试,被许多观众看作一种“男性幻想”,或者指出她的尝试的仍是结构内部的压迫导致的,滥交和做妓女并不是所谓的“性解放”。但从贝拉本身出发,她是从一个自然物、到会自我探索的“自然主体”,再到进入社会内部的“结构内主体”,如果我们假设人类真的有主体性的存在,那么只有第一种主体——自然主体才是正的主体,性欲和食欲是最直接的获得快感的方式,剧本还对这种自然主体做了善意的想象——不只是基本的性行为,“爱”也是人的基本能力,虽然我对这一点持疑,我觉得整部影片最可笑的就是贝拉面对难民所流下的眼泪。

当贝拉开始看书,参加共产主义集会,进入不断被这个结构内化的过程时,她的自然主体性也开始变弱了,虽然到和医学生结婚时,贝拉仍然没有放弃任何尝试的机会,但这一阶段的探索已经从天然的“性”转变到了对自身在结构中位置的探索。在这个过程中,她杀死了这个身体的前夫、解剖了父亲,逐渐获得了男性的权利,影片最后定格在庭院里,贝拉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尽管氛围荒诞诡异,也很幸运地被部分观众称赞为“时刻把握自身主体性”的大女主。

写到这里已经可以看出,首先是一种后现代主义对主体性的经典解读,只要在结构中,人类所谓的主体性就是一种自我安慰式的谎言,人类这一现阶段以男性面孔为代表的生物——才是可怜的东西。其次才是它可怜的、微不足道的女性主义,即在这种谎言式的主体性下,女性没有和男性拥有同等的编织、掌控、散布谎言的权利。

这种男性视角下的女性主义是令人不适的。女性主义只是在这两个世纪迈出了她小小的步伐,需要的不是抽象的爱和眼泪,而是像《芭比》一样,具体而直接的关心和诉求。


可怜的东西Poor Things(2023)

又名:小可怜

上映日期:2023-09-01(威尼斯电影节) / 2023-12-08(美国)片长:141分钟

主演:艾玛·斯通 威廉·达福 马克·鲁弗洛 拉米·尤素夫 克里斯托 

导演:欧格斯·兰斯莫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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