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解放，但要在我们允许的范围内。

这是看了Poor Things以后最直接的感受，这个电影没有什么女性主义特质，它更像是男导演幻想出的女性解放，电影情节也是弗兰肯斯坦式的缝合，一锅华美的烂菜叶子。

而男导演想象出的女性解放，到现在了，也还是身体解放——情欲的觉醒，个人意志的部分当然有，但好像比起性的解放，不重要。

在“可允许的范围内”解放，whore那一段特别明显，她主观上是“觉醒”，但客观上恰好掉入被剥削身体、无从选择的陷阱，旁人笑盈盈地看着她自洽地思考：我需要钱，我也喜欢性，我可以在这里体验一下。

当她发现自己并不愉悦，并没有选择权的时候，旁人说的是：这种痛苦不值得体验一下吗。

她的反抗、解放、体验，都恰好在这个既有世界的景观里，被允许的范畴内，人们乐得看她折腾一下。她恰好是完美满足男性幻想的：成熟有魅力的身体，幼儿的心智，养成系的快乐。

男性的觉醒和探索之旅，可就丰富多了，不仅仅是经历这个世界，而是改变和入侵这个世界，带来颠覆，有智者给他武器，有伙伴与他同路，有红颜等他回家。男性的英雄之旅也更加极端和暴烈：他往往要切断自己与过去的联系，在精神上或者事实上弑父。

贝拉没有弑父，而是认同了父亲，温柔地和解了，她只是在世界上走了一圈，又回到那个圈禁她的地方。

这是男性才能幻想出的，女性探索之旅的终点，是岁月静好的起点，弑父？不存在的，闹一闹就行了。

我想我们有很多男英雄探索世界的范本，但没有女性的，更没有“奇怪”女性的，所以就能理解为什么一拍女性探索的题材，大多聚焦于身体和情欲。不是说这一部分不重要，而是我们依然有那么多未开发的自由。在那些更冒犯的自由面前，身体与情欲甚至成为被鼓励和支持的部分，温柔不冒犯，他们看着你闹。

这让我觉得很可惜，我们至今仍对于这世界上的一半人如何成长，有着近乎荒芜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