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本文来自公众号“西许弗斯的神话”

片头,《海街日记》剧照

《海街日记》,像是偶然间被发掘的日常,平滑地切入、淡出。

故事很琐碎,画面很纯粹,落点很平淡。在镰仓这座不起眼的小镇上,一间不起眼的木屋里,住着香田家三姐妹:香田幸、香田佳乃和香田千佳。她们的父亲早年与情人出走,母亲将三姐妹留给外婆照顾,外婆去世后,她们拥有了这座大木屋。

木屋,《海街日记》剧照

电影颇符合中国意境,淡化了人的孤独、痛苦与挣扎,并试图在日常中刻画美。钢琴声响起,小镇、天空、道路、木屋一一浮现,故事也就铺展开来。故事以葬礼开始,以葬礼结束,但其传递的死亡观是温柔和诗意的。

父亲去世的消息传来,姐妹三人出席了葬礼。在列车上,佳乃对千佳说:

“总感觉心里不舒畅。说是爸爸,但已经15年没见了。”
千佳:“爸爸很温柔的吧;不是还一起到动物园玩过的吗?”
“但是他经常在半夜吵架,”佳乃回答道,“我常看见姐姐安慰妈妈呢。”

当死亡发生,记忆又浮现出来;而这种记忆是共生的,而非单纯的、私人的。在葬礼上,三姐妹遇到了爸爸的私生女(也就是妹妹)浅野铃,并将其邀请到木屋居住。浅野铃,作为一个新的记忆主体,也参与到姐姐们对爸爸的记忆的构建中。

浅野铃(小玲)是这个记忆中十分重要的一支,因为她所占有的是姐姐们失去的十五年。千佳在三姐妹中最小,对爸爸的印象最少;当她听到爸爸也喜欢钓鱼时,止不住地兴奋。幸作为大姐,过早地承担起了照顾两个妹妹的责任,然而爸爸在生命中的缺席,却让他爱上了一个已婚男人。小铃的出现,给了大家弥补记忆和创伤的机会;而在这过程中,爸爸也似乎从未离去,一直存在于四姐妹身边。

同时,小玲也在填补着自己的记忆。在海猫食堂发现沙丁鱼土司原来是这里的原创菜式时,她才突然发现自己对父亲是多么陌生。在记录着姐姐们身高的一段木条上,小玲的名字也第一次被写了上去。

自上而下第三行:“小玲,15岁”,《海街日记》剧照

语言与记忆是怎样的关系呢?当二宫阿姨对佳乃说海猫食堂将要关门时,二宫阿姨的丈夫福田说:“就算没了店,我打算在我们这里继续推出阿姨的炸竹荚鱼,她弟弟不会把菜谱也要过去吧。”菜谱上记录着的,并不只是文字;文字是记忆的载体。

记忆是需要载体的。在电影中,梅子酒装着的是有关外婆的记忆,炸竹荚鱼是有关二宫阿姨的记忆,海鲜咖喱饭是有关妈妈的记忆。和小玲一起做晚饭的时候,幸说:

“为什么要加海鲜?因为不用像肉那样煮很久,她(妈妈)很讨厌做菜,这正是她的风格。”

通过这些载体,那些逝去了的,仿佛又回来了。死亡与记忆是共生的;如果缺少载体,那么死亡就不能成为死亡。佳乃在爸爸的葬礼上没有哭,却在二宫阿姨的葬礼上失声痛哭。二宫阿姨在进入临终看护病房之前对小玲说:“我啊,真羡慕你的父母。因为,把你这个宝贝留在了这个世上啊。”她留下的最后一张照片,是与神道樱花的合影;她的死隐于美。

二宫阿姨看着小玲离开海猫食堂,《海街日记》剧照

四姐妹看着月色下的梅树,《海街日记》剧照

小玲采摘梅子,《海街日记》剧照

死亡是不确定的,而记忆使其恒常。


海街日记海街diary(2015)

又名:海街女孩日记(港) / Kamakura Diary / Umimachi Diary / Our Little Sister

上映日期:2015-05-14(戛纳电影节) / 2015-06-13(日本)片长:127分钟

主演:绫濑遥 长泽雅美 夏帆 广濑铃 大竹忍 堤真一 加濑亮 风吹 

导演:是枝裕和 编剧:是枝裕和 Hirokazu Koreeda/吉田秋生 Akimi Yoshida

海街日记的影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