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丁山

就如它的片名,这是一部DIARY,没有激烈的人物矛盾,也没有狗血的戏剧冲突,一百二十分钟之后,你被治愈了,迷失在镰仓的海滩与樱花里,你相信有四个相亲相爱的姐妹生活在那里,很想去她们的宅子看一看,她们请你喝自家做的梅酒,你发现青绿鲜亮的梅子上,依稀刻着香田家的名字。

这本来是一个几乎可以上老娘舅的故事:生活在镰仓的三姐妹幸、佳乃与千佳某一天接到了父亲的死讯,原来十五年前父亲出轨,抛妻弃女与情人远走他乡;父亲走后,对丈夫怨念至深的母亲也抛下三个幼女离家出走,将她们交由外婆照顾;在他乡山形父亲的葬礼上,三姐妹第一次见到了当年父亲出走后与情人生的女儿,与她们同父异母的妹妹小铃;而此时的小铃,父母双亡,由父亲的第三任妻子监护,三姐妹在葬礼上发现小铃并没有被继母好好对待,便邀请她到镰仓生活。

十五年前的大姐幸亲眼目睹了整个家庭破碎的过程,她不得不早早帮助外婆挑起了照顾妹妹们的重担,她恨父亲,与母亲不和,据说缺失家庭的子女是很难原谅在自己成长中缺席的父母的,所以在幸口中,父亲是“傻瓜”,“心软”和“不靠谱”,始终都没有正面的评价。
她一方面早熟而坚韧,是端庄贤惠的一家之主,也似乎理应对破坏他人家庭的行为深恶痛绝,但另一方面,成年后的幸爱上了一名有妇之夫,长年沉沦在这段不伦关系中无法自拔。

二姐佳乃幼时对父母的记忆是不停的争吵,以及事后懂事的大姐不断安慰哭泣的母亲。原生家庭的不睦令佳乃并没有自己组建家庭的愿望,而是将感情投入在一个个渣男身上,也许男人好歹会像父亲那样不靠谱,不如只贪图色相与一时的欢愉。

父母在三妹千佳的成长中几乎是完全缺席的,她只能从两个姐姐的描述里拼凑出父母的形象,被姐姐带大的千佳温暖善良,却对父亲有夹杂着好奇与憎恶的复杂印象。

父亲的葬礼过后,在登上返程列车前,幸对小铃说:你要不要来镰仓和我们一起生活,我们三个都上班了,可以养活你。
也许是源于那份无法割舍的血缘亲情,小铃略一思索,就决心将未来交付在素未谋面的姐妹身上。
于是她只身来到镰仓。

原本小铃一直自责于她的母亲是香田姐妹家庭的破坏者。
她敏感而小心翼翼,行事乖巧却也总当自己是个局外人一般的生分,她常常主动提出帮做家务,习惯在开口说话前首先察言观色,不敢在姐姐面前提及关于深爱的父亲的话题,称呼自己的二姐为“佳乃小姐”,甚至讨好着对大姐说自己“很讨厌第三者”,“为母亲的过错感到抱歉”。

千佳推荐小铃加入足球队,带她到常去的餐厅,并将她介绍给自己已故的外祖父母。
佳乃为小铃打扮,鼓励她恋爱,并告诉她“你的世界会变得不一样”。
幸在小铃扒饭的时候管教她,给她学校的功课签字,赠她美丽的浴衣,并坚定地对她说:“你可以永远住在这里”。
……

度过了镰仓美到极致的春夏秋冬,在梅子酿的酒、咖喱煮的海鲜、沙丁鱼三明治的美好里,四姐妹敞开心扉,温存相依。

幸接下临终看护的工作,用悉心照顾病患来弥补未能陪伴父亲到最后一刻的遗憾。她从温柔的妹妹身上看见了父亲的影子,也因此放下了对他的恨意。
佳乃不再认为所有的男人等同于渣,也不再将青春虚度在毫无意义的感情上面。
千佳从妹妹的身上了解到了更多她未曾相识的父亲的点滴。
而总以为自己多余的小铃也真正拥有了一个家:哪怕言行肆意,也会被包容的地方。

我在另一部剧中看到了一个说法,据说一个人死后,会送一份礼物给到TA生前爱的人,如果以这样童话式的鸡汤来解读海街,那么父亲的馈赠就是“亲情”。他让天使一般的小铃代表自己去陪伴他心有歉疚的三个女儿,而三个姐姐则是他留给小女儿最好的成长礼。

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人们也并不因一些前尘恩怨而非要带着恨意。三个加一个,修复的不只是亲情,更是全部四个女孩成长之中的缺憾与伤痛。

有一句歌词可以说是对东方女人非常形象的解读: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这其中包括女人相互之间的狭隘与敌意,也包括个体内在的交战。希望女性自我解放的第一步,是不再和自己过不去,在内心层出不穷的焦虑中白白消耗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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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街日记海街diary(2015)

又名:海街女孩日记(港) / Kamakura Diary / Umimachi Diary / Our Little Sister

上映日期:2015-05-14(戛纳电影节) / 2015-06-13(日本)片长:127分钟

主演:绫濑遥 长泽雅美 夏帆 广濑铃 大竹忍 堤真一 加濑亮 风吹 

导演:是枝裕和 编剧:是枝裕和 Hirokazu Koreeda/吉田秋生 Akimi Yoshida

海街日记的影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