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塔刻夫斯基及其相關的研究,已經到汗牛充棟的地步。在中國,就有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所出版的塔氏晚年的日記,其中就有幾篇關於他在拍攝《安德烈•盧布廖夫》的紀錄。從字裡行間的訊息來判斷,不難看出塔氏對蘇聯的電檢制度的深惡痛絕;但如果蘇聯沒提供藝術家極大的資源和空間,塔氏有能力拍出這樣這麼風格化的史詩片嘛?
  塔氏之所以能成為塔氏就因為他在蘇聯。由於蘇聯對電影注重的是其藝術性而非商業性,像塔氏這樣才華被世界公認的偉大導演,才能在資金和人力的支援下完成這部極具個人化的史詩電影(而黑澤明則是靠著柯波拉以及盧卡斯鼎力合作,從美國拉贊助才能完成的《影子武士》)。但在塔氏略帶嘮叨的抱怨字句裡,卻看不出他對蘇聯這個創作環境有任何的好感。
  其實我們就以作品本身來分析,會發現蘇聯對這個任性的導演的寬懷:這故事說起來也簡單,藝術家在面臨理想與現實的差距,對人生所產生的幻滅之感。然而在小男孩土法煉鋼的激勵下,他體會到人生的體現在榮耀上帝。然而塔氏喜歡貫穿一些與主線不相關的細節,使的看這部電影的經歷有如閱讀《卡拉馬左夫的兄弟們》一樣難受。
  正因為支線過多,所以剪輯上就顯的散漫。老實說這麼簡單的故事讓美國導演拍很難超過九十分鐘,如果是歐洲導演可能也很難做到一百二十分鐘以上。然而塔氏在無市場接受度等問題的考慮下,隨意拍攝和剪接,硬是把這部電影延長到一百八十分鐘,而這樣的長度也使得觀影者在觀看的同時,與主角共同接受考驗。
  除了在拍攝和剪輯上塔刻夫斯基大耍任性外,他在攝影上則是其獨步武林的看家活。類似素描的灰白,讓畫面上自帶一種肅穆。另外他在鏡頭的運用也有獨到之見,好比說盧布廖夫當經過一個在舉辦類似天體營的秘密儀式的聚會後,一個女孩從韃靼人的手中掙脫出來,並由到未知的彼岸上。在這一動(逃跑的人)和靜(坐在船上的人)的鏡頭互相交錯下,有如一股流水般靈動的觸感從我心底油然而生;這或許是蘇聯容忍其任信的根本原因。
  究竟一個不朽的作品,是創作者的主導性比較重要?還是觀眾的接受度比較重要?正如前文所述,塔氏之所以能拍出這麼風格化的作品,是因為在蘇聯政府的資助下才能完成的。綜觀歐洲許多出名的藝術導演,他們其中不乏善發出銳氣的創作者,比如法國電影史上可能是最激進的Jean-Luc Godard。但他們都是以小成本的製作見長,而塔氏的史詩作品卻能夠如此的個人化,並使得觀眾能感受到創作者活在當下的痛苦;但我們也不能忘掉,像這樣的作品,不是全靠一個人所能完成的。

安德烈·卢布廖夫Андрей Рублёв(1966)

又名:安德鲁卢布列夫(台) / 安德烈·鲁勃廖夫 / 安德烈·卢布耶夫 / 昂德烈柳布烈夫 / Andrey Rublyov / Andrei Rublev

上映日期:1966-12(苏联部分放映) / 1969-05(戛纳电影节) / 1971-12-24(苏联)片长:145分钟

主演:安纳托利·索洛尼岑 伊万·拉皮科夫 尼古拉·格林科 尼古拉· 

导演:安德烈·塔可夫斯基 编剧: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 Andrey Konchalovskiy/安德烈·塔科夫斯基 Andrei Tarkovsky

安德烈·卢布廖夫的影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