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9-05-25

安德烈·卢布廖夫:生活与历史的长卷

这部长达205分钟的片子讲述了中世纪俄罗斯历史上有名的圣像画家安德烈·卢布廖夫的人生经历,其间穿插了15世纪初蒙古人西进蹂躏俄罗斯领土的历史。影片既有非常生活化的场面，比如故事展开不久，一幢破屋子挤满了来避雨的人，镜头缓慢的移动，不放过每一张面孔，一张张各不相同、活泼的面孔，还有那只在人群中央自由散步的鸡，这个场面叫我感动了好一阵子，那是一种现实中已经暗淡了的生命的气息，这个片断使我立刻记忆起几个月前去的附近的一个菜市场，这里没有华丽的包装，永远都是潮湿和满地的烂菜叶，然而这里总是比更华丽的地方热闹，他们懂得质朴比那些庸肿的包装和骇人的广告更有价值，这些蔬菜是附近的老表从自己的一小片地里刚刚割下挑运过来的，然后安静又渴盼的蹲下守着他的满满的两只篮子，老头拿出一支烟，额上的皱纹又黑又深，其实一担菜全部卖下来，也不过十来块钱，他却要守候一上午，甚至一整天。这个菜市场其实应有尽有，那次我是来买塑料袋的，在入口处整日都放着采茶戏的段子，也不是专业的剧团，老有七八个人围着看，甚至唱将起来，人人都以为这世界变化的多么快，然而在有些人心里，他的世界永远在那里，像另一簇草，那么碧绿。
艺术不一定是很光鲜美艳的，它可以是一个小丑的表演，可以是无尽的沼泽，也可以是一匹在地上打滚的马，《安德烈·卢布廖夫》使我想起屠格涅夫的散文，这片苍翠辽阔的土地，这片埋藏着深重的忧伤和智慧的土地，安德烈·卢布廖夫正是在这样的环境和纷繁的历史背景下百经锤炼，懂得了爱与宽容，最终获得了绘画的灵感。《安德烈·卢布廖夫》又如同一部史诗，动用了相当庞大的群众演员，在长镜头下无数人奔跑的场面，非常具有震撼力。给我留下最深刻的印象的恐怕还是那个女疯子，她发现墙上的一摊血迹的一系列的惊恐的表演，影射着隐藏在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的对这个残酷多劫的世界的畏惧，相比之下，我觉得费里尼《大路》里茱莉艾塔·玛西娜表演的弱智姑娘要逊色很多，费里尼的角色即使非专职的小丑怎么看都像小丑，也许是因为导演的风格、地域文化、人生经历的不同而筑成的吧，但是我觉得疯子应当有疯子样，不能看上去既像这个又像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