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影评之前的:

  这样说来,他也是凯瑟琳•谢林说的那种——一生都不能获得哪怕一次成功的人——因为只要他(原指F•施莱格尔)获得了一次小小的成功,那么他的一生就被毁了。
  有的人就必须始终被不幸和沉默紧紧压住而不得喘一口气。凡是不能了解这一点人,就不能了解,人类思想的丰度和宽度。

  然而,在潜行者之后,他毕竟是脱离了自己的土地——俄国人的本性就是这样,不能哪怕离开俄罗斯大地一俄尺——一旦脱离,那么他就失去了自身的根;赖以存在的土壤了。屠格涅夫如此,索尔仁尼琴如此,难道他塔可夫斯基就会例外?
  这,才是俄国所有诗人作家和艺术家的基本特性。不可脱离性。尽管,在苏联的空气里……但,他们不能离开哪怕一小步,则是命中注定了的。譬如说,乡愁啊、牺牲啊,这不过是越过苍穹返回俄罗斯土地的某一精神连接的尝试,但结果……

  其实,这是大多数艺术家的宿命——泥土的宿命。
  要么,终生埋没在自己家园的土壤中直至姗姗来迟的发现者,从坟茔旁掘出宝藏。要么,必须流落他乡,在不理解乃至蛮荒中与整个大自然相搏斗,做一个终生都“不被故乡悦纳的先知”。然而,无论哪种情形,看起来都不怎么妙啊。

  镜像中的诗人所发出的苦涩的颤音所不能解释的……是超越了人性的反人性。而这一“反人性”恰恰是一种自然——宇宙的状态。不是以人的所思所想就能撼动的。是高山和海洋。人必须去适应而不是站在山前、海前高喊:啊,我要征服你啊!关于此,康拉德已经将人类的愚蠢讲的很清楚了,没必要再多说什么。


评论:

  在完成最后的转换之前,叙述节奏拉得过长——虽然这是必需的——而对卢布廖夫的关注亦被分散于各个侧面人物身上的做法,使得整个结构稍显臃肿。对于背叛的王公与鞑靼人对城市的蹂躏,伸出去的太长而毫无必要。当然,铸钟、修道院生活必不可少,但完整的叙事则对风格却是很大的破坏。
  显然,塔可夫斯基试图运用更为复杂的叙述手法,来阐释这个中世纪民族与宗教合二为一的艺术家的人生价值。当然,从这个角度来看,主题和主旨不仅毫无问题,反而应当说是具备了隽永深沉的艺术杰作的基础的好主意。可是,在反应民族的影像——或者说到底应该如何从民族性中摄取作者所需要的影像这个方面来说,塔氏并不高明,更准确说是略显笨拙——与帕拉杰诺夫不同的是,前者并不懂得如何抓住蕴含在民族性中的诗性;自然他也不懂得如何去表现这一点。
  在裸浴节和鞑靼人入侵的段落里,写实性的纪录模式不仅未能从复杂场面中攫取到有用之物,镜头反而弥散在错综复杂的场面之内,无力、轻、pan和tracking shot上都缺少坚决性。因此,大场面的镜头表现得,并不是他想要的那种从纷乱中搅拌出来的纯粹,而只是纷乱本身。此乃一处败笔。
铸钟段落洗练平实,此处的用法值得肯定。而问题是,几乎所有段落都是同样的节奏——这对最后提升起作用的手法,在影片中前期却打散了结构的严密,使得情感的积累过程变得不合理的漫长,以及对卢布廖夫的外在心理刻画过于频繁,都是应当避免的。
  总体上,本片在场面上的应用,似乎陷入某种迷惑之中而不能充分发掘其中优势。

安德烈·卢布廖夫Андрей Рублёв(1966)

又名:安德鲁卢布列夫(台) / 安德烈·鲁勃廖夫 / 安德烈·卢布耶夫 / 昂德烈柳布烈夫 / Andrey Rublyov / Andrei Rublev

上映日期:1966-12(苏联部分放映) / 1969-05(戛纳电影节) / 1971-12-24(苏联)片长:145分钟

主演:安纳托利·索洛尼岑 伊万·拉皮科夫 尼古拉·格林科 尼古拉· 

导演:安德烈·塔可夫斯基 编剧:安德烈·康查洛夫斯基 Andrey Konchalovskiy/安德烈·塔科夫斯基 Andrei Tarkovsky

安德烈·卢布廖夫的影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