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抛脱生于《指匠情挑》的《小姐》。有人认为《小姐》中,女仆帮助小姐逃离牢笼,而《指匠情挑》里小姐自己就逃脱了桎梏,这样的自发弥足珍贵,我觉得不太合理。不谈局中局中局的精彩骗术,我认为两部作品落脚点不大一样。《小姐》是要一起挣脱父权,《指匠情挑》是要一起对抗阶级和命运。

《小姐》中,樊笼显而易见是父权的威压,窒息的男凝,润物无声的教化。锦衣玉食的小姐罕见窗外的世界,还要接受密密匝匝无孔不入的思想侵蚀(万幸她对男的没兴趣),无从逃起。而《指匠情挑》中,小姐一开始就不在来自叔叔的威压阴影里,“逃脱”无从谈起。她尖叫,腹黑,工于演技,在精神病院成长,手心板不会驯服她,不能让她屈服,只会让她愤怒,伺机而行终于撕书。相反的,女仆天真又不谙世事,生长在盗贼之家,除了偷东西和气急了说脏话,正义感犹在,不知伪装,天真懵懂,钓系的小姐露出迷茫的目光,女仆就以猎人的姿态成为猎物。

剧中,小姐似乎更加叛逆,女仆却如此不谙世事,似乎不太像现实。因为小姐是盗贼的女儿,女仆是贵族的女儿。一个单纯,一个精明,与最初对小姐女仆的刻板印象相差无几。而这一切是萨克斯比大娘的手笔。

我认为萨克斯比大娘作为幕后boss,是《指匠情挑》对冲阶级命运的点睛之笔。她作为食不果腹的底层人民,想要将自己的女儿送进衣食无忧的上流社会,即使她或多或少从逃难的贵族——苏珊的母亲那里得知,上流社会也有将人逼疯的沉疴弊病,她还是在最后关头交换了女婴。而失足的贵族女性,无法忍受沽名钓誉的变态傻X精神攻击,祈愿自己的孩子温饱足矣。很合理。并不是“汝之蜜糖,我之砒霜”,而是不论身在何处,只要有阶级,有压迫,有身份的差异,人们就有可能耽于金钱而和最初的自己对立,就有可能终生无法反抗不容置喙的权柄,就一定会有大势所趋的砒霜般的命运。

于是,一切似乎本该按两位母亲的希望行进。盗贼的女儿手套上珍珠如坠,贵族的女儿甚至不识字,无知故无畏。但不久,一但她们试图反抗,莫德流落街头,除了据点无处可去;苏珊一如她的母亲作为正常人被关进精神病院里,调换孩子进入无用的轮回。

我很好奇这时萨克斯比大娘在想什么。她爱自己的孩子,抓住一切机会,希望莫德至少能活下去有口饭吃;她爱苏珊,也许是因为白纸黑字的承诺,也许是心底彷徨的愧意,在她的保护下,贫穷的孩子也能不谙世事,苏珊逃离精神病院时,萨一度成为她的精神支持。可是,只要想到自己的孩子,萨能为莫德替死罪,能仔仔细细地盘出一个周密的计划,不惜一切给莫德自由和财富。苏珊得到的不过是萨转身时的一滴眼泪——这时我才明白开头萨为什么哭。但眼泪又终究确是眼泪。

一切本该止步于此。但动人的是,苏珊母亲逃难的那夜,有两条齐头并进的线,一条叫阶级,一条叫命运,叫阶级的线动了动,两个女生因为身份的变动站在了命运的交点。飘渺的文字,贫穷的祈祷开始如有实质,called莫德陌生的渴望,called苏珊瑰丽的幻想。阶级和命运带来的身份、地位、财富、亲情来去空空,只留下真实而温柔的夜晚,called "How I want you",或者阶级命运中不可动摇的唯一慰藉,或者加在一起对抗世界的勇气。called "How I love you",或者爱情。


指匠情挑Fingersmith(2005)

又名:指匠

主演:伊莲·卡西迪 莎莉·霍金斯 艾美达·斯丹顿 鲁珀特·伊文斯 

导演:Aisling Walsh 编剧:莎拉·沃特丝 Sarah Waters/Peter Ransley

指匠情挑的影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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