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就文本给出一个简单清晰的评价,不同人物被历史裹挟着向前,不断反省、质问、和解,其处事原则和动机都在不断转变。电影确实展现出了这种复杂性和矛盾,这是一种既严谨又狡猾的做法——将历史进行了铺天盖地的复杂呈现,思考的责任被完全抛向了观众,电影只需要最终将责难扔给政治家,毕竟这个群体背黑锅永远是最安全和正确的选择——有趣的是,在面临同样命题时,《哥本哈根》采取了殊途同归的作法,进行了模糊的叙事,而逃避了对于史实的追问。
我之所以过于强调这种追问的必要性,一方面可能受了戴老师影响,希望去拆解电影背后等政治文化表达,一方面是我热衷于借助电影来展开思考。我相信这部电影在这个时点以这种叙事方式来展开,是有背后可以深挖的地方的。
就我的观察而言,奥本海默也许本质是一个软弱的人,他喜欢独立思考但无法依赖思考做出行动:他早已知道原子弹的危害,但当时还是以与德国的军备竞赛来合理化动机;他在庆功宴的演讲上即使内心动摇,但还是顺着团队的patriotism说了“希望赶在德国投降之前造出来”“很骄傲”等话语;他面对指控也没有主动去反抗,而是默默忍受,把自己打造成一个普罗米修斯式的烈士形象。他的态度从自我洗脑式的坚定逐渐摇摆,最终把自己当作罪人和烈士来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