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本海默》有两个视角(彩色的奥本海默视角、灰色的政治家视角),三条线索(原子弹制造线、奥本海默受审线、政治家对付奥本海默线)。复杂的叙事就令这部电影显得有些混乱,但是这也表现了一种现实世界的错综复杂,展现了一种深切的无力感。
这部电影有很多可以说的。但如果是我来说,我想到的第一点应该是政治和科学的关系。受教育影响,我一直觉得政治是很重视科技的,但我也越来越认识到科技对权力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只有可以维护权力的科技重要。权力所关心的,只有权力的稳固和权力的延续。即使是奥本海默这种影响力世界的大科学家,在权力看来也是棋子,可以被随意抛弃。电影中的政治家为了自己的政治权力,就发动了对奥本海默的审查。他根本不关心奥本海默是否真的不利于国家安全,他关心的自己只是能否进入内阁。
第二点就是,科学家可能并不知道自己会创造什么样的怪物。奥本海默团队在制作原子弹时,对原子弹一无所知。制作之后,也正如奥本海默所说:“我是制作者,但不是所有者,没有权插足的使用。”他无法掌控他的造物,也无法掌控他的造物创造的后续影响。在现代社会,每个人都是一个零件,无足轻重了。电影中还有一个被反复提及的,就是原子弹的引爆可能毁灭地球。但科学家最终还是选择了引爆原子弹。这或许也是在谈论科学家无法掌控他们的造物。正因科学家无法掌控自己的造物,所以需要有伦理的制约。就像基因编辑婴儿引发的反对,ChatGPT引发的联名要求停止研发六个月。我们可能并不了解我们的造物,可能无法掌握我们的科技,基因编辑可能会毁灭人类,人工智能也是。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或许还要高过原子弹毁灭地球。电影的最后一句话:“我想,我已经毁灭了地球”。我的理解便是,人类第一次制造了可以毁灭地球的武器,而且使用了。之后随着科技发展,会有更多可以毁灭世界的五排出现,而且大概率它们会被投入使用。就像奥本海默想要限制核武器研发而不可得一样。
我也看到了一些对于这个电影的非议,主要集中在女性的书写上。电影中的两位女性都被扁平化了,一位生物学家,一位社会活动家被扁平化成了一个顺从的妻子,一个充满魅力的情妇。这不得不说是对女性的丑化,也是一种刻板印象。但是,我并不觉得因此这部电影就不好了,我觉得这依然是值得看的电影。其对政治、权力、科学、毁灭的探讨是很值得品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