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部典型的诺兰式的电影。与其说这是一部电影,不如说这是一部宏大的交响乐,它的开头总是沉闷,渐缓与低鸣,中章节奏急促躁动,配上教堂管风琴的神圣奏乐,音乐的高潮衔接了剧情的高潮,刹那间观众达到极致的爽点,但正如一个标准的交响乐流程,高潮并不是完结,于是剧情还在继续,音乐还在演奏,他要仔细地掌控片子节奏,把刚刚极高的情绪波动与万籁俱寂以一种平滑的曲线连接。最终音乐奏毕,但这绝非结束,使观众回味永远是作者的私心。于是画面定格在一个点,让它似完非完。实际上,星际穿越,盗梦空间,信条,也无非是这个套路。这是诺兰技法日益成熟的证明,也是其作茧自缚的隐患。这部片子里,诺兰的改变是将这个交响乐改成了一种时空交错的宿命循环,它的效果只看一遍电影可能是不足理解的。剧情没什么好说的,奥本海默的故事正符合其交响乐的构想,所以一拍即合。但是将奥本海默的污名化大量归罪于个人恩怨而隐去其时代背景,何尝不是一种小心思的自欺欺人。隐喻和剪辑是诺兰他该做到的事情。我担心的是,新海诚的教训就在眼前,符号化的新海诚变成了空有画面的一坨屎,符号化的诺兰日后也会成为空有交响乐的一座纸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