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是一部彻头彻尾的悲剧,因为没有任何人,任何事物从中获益,或许唯一获的利益的是无法直观感受到战争悲哀的我们。但是,当人类在状况脱离自身力量掌控的情况下,悲剧中的最优解也算悲剧吗?
战争迫使这些伟大的科学家在思想与政治的推动下去选择心中所谓的正义。但正义无法被定义,它不是选边站,不是主观意义上的道德。正义是很抽象的东西,无法用科学语言、公式来表达,它不属于政治、科学、社会学、宇宙学中的任何一部分,它属于人性,但当人去执行所谓的“被迫选择的正义”时,这个正义却又违背了人性中没有被选择的另一面。就像杜鲁门所说的“按下按钮的人,是我,不是你”,他是为了国家的利益出发,他认为奥本海默“爱哭”,也是因为认为他不够强大,无法面对事实,但这不代表他没有人性的另一面。
所以战争是残忍的,它逼迫人类做出抉择,强行推动社会进程,破坏自然资源。但是它所带给世界的不只是伤痛,它使科技、科学快速地步入另一个阶段,因为人们在战争中,无论你是什么样的阶级地位,都一样的渺小。“这颗炸弹不仅会炸向罪人,无辜者也会死去”。没有人有所谓的“选择的权利”,无论你有多高的地位,这不是政治导致的,这是因为有“人”而导致的,人的想法在绝境下交融碰撞,这也不属于科学掌管的范畴。
战争是必然的,是推动世界、社会发展的关键节点。不仅仅是像奥本海默这样的科学家、政治家出生在了那样的年代,而更是因为那样的年代,战争造就了他们。但是战争是必要的吗?不,战争是社会发展的加速器,但在加速的同时,也摧毁了无数的可能性,在战争中死去的人们,他们是牺牲品,因为他们被认定为“有罪”,但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定义他们的罪,因为他们只是在绝境下做出了一个选择,他们也违背了另一部分的自己。
战争的具象化是死亡,是恐惧。就像奥本海默所体会到的道德恐慌一样,观众不断的在片中体会到恐慌,这是一种拍摄手法带来的恐慌。但是,这种恐慌真实存在,并且不断的在世界上的每个角落、每个人的心里发生着,无法用语言表达。就像片中奥本海默所说,“人们畏惧原子弹的时候,是让他们亲眼目睹原子弹威力的时候。但在此之前,只有了解,并且思考有关于原子弹的一切的你们,才会感受到恐慌”。如果你已经思考过,或正在思考,哪怕是看完这部电影才开始思考,那你就能明白我在说的是什么。
显而易见,诺兰想让观众看到的是有关战争的悲剧,但倘若没有这些悲剧,世界的平静将会使人麻痹,最先开始思考的人将成为愚者。战争固然残酷,对于奥本海默来说,他和他的团队亲手摧毁了地球曾经的秩序。但更完善更加邪恶的新秩序也保护了新世界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