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当前这样一个大环境下,诺兰依旧选择一种很严肃的方式去拍电影,本身就已经赢了。并不算复杂的故事,却也在两条交织的叙事线中给观众制造了接受的难度。科学与政治的博弈,自我与身份的博弈,纯粹与虚伪的博弈,在奥本海默身上刻上了历史也无解的复杂。电影在声音层面做得很细,主观声音的运用放大了奥本海默的孤独与落寞,众人眼中他是扭转二战时局的关键人物,但他眼中的自己却是一个处在道德困境中无法抽身的“罪人”。制造杀戮与拯救世界像是硬币的两面,他似乎认为自己是那个抛出硬币的人,而事实上他不过是制造硬币的人。谁抛出,又以怎样的方式抛出,会造成怎样的结果,均与他无关,奥本海默终将是个局外人。《奥本海默》是一部很电影的电影,很佩服导演在本片中对视听的克制处理,更佩服他在做传记电影时从一个强势的历史观中融入了作为一名创作者的态度,很奇妙的融合。似乎诺兰并不甘于服从历史,也不简单地从人物切入,他尝试了一种属于“诺兰”的可能,比同类题材《敦刻尔克》更内敛,更具力量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