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本海默》无疑是我2023年最期望的电影之一,而我对它的最低期望也是和《星际穿越》并行的历史地位,可是实际拍出来的效果却是三个小时又臭又长的英语听力考试和煎熬的观影,原因无他,极其混乱的叙事逻辑和奥本海默在战后的“原子弹危机”中的矛盾心理和政治迫害可以说是轻描淡写,结合前面对美共和共产主义狂热和不理性的描写,可以说这次诺兰和美国政府是回旋镖。
为表达我对《奥本海默》的不满,这里我主要选取两次美国总统大选主持人克里斯·华莱士的历史著作《1945倒计时:原子弹爆炸和改变历史的116天》
——广岛核爆两个月后,1945年10月25日,总统首次与罗伯特·奥本海默会面。杜鲁门希望奥本海默支持政府管控核能的立法。但是,原子弹开发的第一负责人如今有了另外的想法,可怕的想法。
“总统先生,”奥本海默说,“我感觉我手上沾着血。”杜鲁门怒气冲冲地记下了自己的回答:“我告诉他,血是沾在我手上的——我担心就行了。”总统后来对他的最后一任国务卿迪安·艾奇逊(Dean Acheson)说:“我不想再在办公室里见到那个浑蛋了。”
杜鲁门在后来会面保罗·蒂贝茨中问他对于投放原子弹是怎么想的,而保罗仅仅是说到自己是奉命行事,杜鲁门则是一巴掌拍在桌上,“就是我拍你过去的”。无论任何时候,杜鲁门从未后悔。
电影只截取了第一部分,而这一部分诺兰拍得也并不是很理想,此时奥本海默已经为战后核武器可能引发的新的世界大战而深感担忧,但此时诺兰却是将奥本的担忧表现得极其干瘪,哪怕是将其与前段发表演讲的无声,闪光,速切和他踏过变成灰尘的人形模具结合在一起,也依然没有传达奥本海默深深的忧虑,看起来反倒像是耶稣背着十字架在苦路艰难行走,只是为着显圣于世间,和他主一般的关怀。
——他很少当众谈论广岛,但谈起时,总会表现出悔恨。
——1956年6月,他将核爆称为一个“悲剧性的错误”。
——奥本海默突然发现自己成了全世界最著名的科学家。随着名气越来越大,他的抑郁也越来越严重。关于日本人民遭受苦难的报告让奥本海默听了很难过。他担心将来再打仗时,政客和将军们会太轻易地向核弹伸手。
哪怕是曼哈顿计划的内部人员,也并非只有奥本海默少数几人对此表示担忧,实际上参与曼哈顿计划的许多科研人员都有着相似的担忧,而爱因斯坦则是明确表达自己对写给总统的那一封信表示后悔。
诺兰这么拍,也不过是因为这是奥本海默的传记电影。如果说上述还可以讨论的话,那么战后麦卡锡主义的盛行和随之而来的迫害则将影片受审的那一部分衬托得是如何无聊且尴尬。
——1954年,原子能委员会就奥本海默的安全许可问题召开了公开听证会。他早年间对共产主义的同情被挖了出来。他否认自己与共产党有任何关联,但说他在20世纪30年代末和40年代初认识一些共产主义者。“我不认为他们是危险人物,而且他们宣称的一些目标在我看来是好的。”他说。
原子能委员会认为,尽管奥本海默忠于美国,但他仍然是一个安全威胁,部分原因是他与多名已知共产主义者的交情“远远超出了可容忍的谨慎和自制的限度”。奥本海默被取消了接触核能研究机密的资格。全世界的著名人物之一,让科学变“酷”的人,“原子新时代的活象征”,被赶出了自己的专业领域,取而代之的是“氢弹之父”爱德华·特勒那样的科学家。
看似是背叛了国家利益和有损国家安全,实则是美国防苏大于防德所做出的民粹事件,而且这种行为大肆诋毁,甚至迫害民主进步人士,波及美国社会的各个领域又到底是该怎么评价呢?
影片中还有一个很值得玩味的地方,那就是奥本海默趁机勾搭上有夫之妇凯蒂,她的第二任丈夫是满腔热血的理想主义者,在赶赴西班牙内战时死亡,而她的评价则是“他的理想主义害死了他”,而不是欧洲法西斯势力将世界推入深渊,只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共产主义”。
影片中对于美国共产党的刻意描写也并没有做到什么客观公正,那里的人似乎都是不理性的,情妇是这样,妻子也是这样,而一些泄露机密的共产主义分子是“活该地”接受了惩罚,而那些劝奥本海默不要参与政治斗争时又似乎是那么的明智。
其中的女性角色也可以说是完美的“花瓶角色”,其实在《星际穿越》时那个不顾一切都要将机器带回飞船,结果意外害死队友的女队员就有提现,但至少可以勉强解释,但这一部那就是诺兰的老白男视角,女性只是单纯的衬托作用,一个是做爱用的生育机器,一个是参加曼哈顿计划的边角料,只是做一些打杂的工作,而曼哈顿计划是否是缺少女性工作人员的参加呢?
——他的妻子莉莉在布朗大学获得了化学博士学位,后来为女性接受高等教育大声疾呼,并为此成立了非营利性组织高等教育资源服务协会(Higher Education Resource Services)。夫妇二人都在利奥·齐拉特的请愿书上签了名,但后来他们说,他们对自己在曼哈顿计划中所发挥的作用并不后悔。对于将核能用作战争武器,他们的感情是复杂的。
看样子曼哈顿计划中的女性不仅不是花瓶,还发挥着重要作用,而诺兰的实拍似乎并没有做到这一点?
当然,这些全部可以无视,全部可以说这是上世纪4,50年代的事情,看事情的眼光和我们不一样,但哪怕是就其故事本身,我依然是失望的。
诺兰完全把握不住多线叙事的节奏和双重视角的展开,看似出场角色很多,但每次都是敢死队那样节奏极快,甚至没有留下什么印象就匆匆赶往下一个镜头,最能留下印象的,在我这里就是奥圣,情妇,妻子,将军和那个搞氢弹的泰勒,其他人物的印象那就是只有在节奏稍微舒缓的情况下才能记住的杜鲁门,其他的都不过是一张张陌生的脸。
诺兰这种非线性的叙事如果成功无疑会添色许多,可实际上他却是将叙事搞得一团糟,三个小时的时长,不知道为什么可以搞得如此臃肿,以至于最后的30分钟是那么的无聊。
最后就是摄影技术的问题,我并非电影理论家,但是诺兰的那种无声,闪光,速切和特写等一系列镜头,这是诺兰的拿手好戏,可是也并没有发挥得有多好,因为观众根本来不及与角色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