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戒》电影改编自张爱玲同名短篇小说,《色,戒》主要讲述一群进步青年试图用美人计刺杀汪精卫下面头号特务分子易先生而引发的一系列故事。这个故事如一把利刃,既在表面的感情故事上指向父系社会下,以美人计的残酷真相和王佳芝的爱情悲剧,表现了对女性正常情欲得不到释放而遭异化即男权社会吃人本质的揭示;又在深度层面指向集体的政治权力,指出了“崇高”对人性的压抑和迫害。原著中张爱玲虽以抗战为背景,但跳出了常见抗日除奸题材的藩篱,书写了一出颠覆常规认知、震撼灵魂的性别悲剧,将乱世中的女人爱情悲剧展现在读者眼前。张爱玲表现的是女性长期被压抑的性和爱,这份情爱与政治无关,只是出自女性的本能,出自女性内心深处的渴望,而女性也在情爱追寻的过程中逐渐感受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找回了自我。王佳芝的结局是女人的悲剧、是爱情的悲剧、是牺牲的悲剧。但电影中的一些处理却相比较于原著会略显温柔,李安也提到,这是用女人的性心理去解构一个父系社会中最荣耀最神圣的事情,譬如抗战这件事。
举例

影片中王佳芝第一次和易先生发生关系,可是这已经是距上一次她为了准备和易先生发生关系而不得已遭设计与同学发生关系但是迎来的确实易先生第二天离开的消息导致任务失败导致自己付出是白费已经距离三年了,这一次经历后她在这个镜头下先是撒娇似的轻晃了一下头,又莞尔一笑,既是自我安慰的认为易先生上钩了,认为自己的付出终于有所回报,认为任务终于有进展的满足,还有的是王佳芝已经开始逐步陷入情欲的一个伊始,也是接下来故事进展下对于两人感情深入的一个铺垫,对于三场床戏情绪递进的一个初始阶段的成功,也为王佳芝悲惨结局做出铺垫。这是震撼灵魂的性别悲剧,是乱世中的女人爱情悲剧,所表现的是女性长期被压抑的性和爱,出自女性的本能,出自女性内心深处的渴望,而女性也在情爱追寻的过程中逐渐感受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最经典的镜头我认为是影片最后易先生带王佳芝看钻戒后,王佳芝受到触动,暗示了易先生有埋伏,放他走。这样一句“快走”,就这么一个美人计的主角,丢掉了规则,就让人觉得中国几千年的父系社会这种结构突然被抽掉了一根铆钉,然后整个土崩瓦解了一样。“这源自一个小女子的力量,性欲的力量,可能很不道德,又很巨大”[ 引用李安谈《色戒》]展现了本片用了女子的身份故事去解构中国传统父系社会下最神圣的譬如抗战这件事,最终因情欲这种力量打破了规则但也引导自己走入悲剧。

打麻将的那段戏发生在易太太家,如往常一样几位太太搓着麻将,只是不同以往新加入了王佳芝扮演的麦太太。这分明不是单纯打麻将而是波涛暗涌。几个打麻将的来回将人物关系展现彻底。虽然同坐在一张麻将桌上,但是通过麻将中“碰”这个规则,便将几位太太地位特点和性格特点展现得淋漓尽致。首先麦太太打出牌,本是作为下家的马太太吃掉却被易太太碰掉,而后来王佳芝打出牌,本来马太太已经停牌了,可是她不胡也要把梁太太的牌碰走。结合这段戏具体几位太太的小动作和微表情分析,可以看出易太太地位最高,其次是马太太,最后是梁太太,麦太太则是混入大神中的小白,说话做事谨慎细微。而决定她们资本的就是背后的靠山,也就是她们的丈夫。

第一次王佳芝和易先生见面的场景,易先生回家听到楼上有打麻将的嘈杂声,他原本踏上楼梯的步子停滞了然后返回镜子前做了发型调整,能够让一个这样的特务分子做出这样的举动,那一定是上面有让自己在乎或者说在意的人,而这个时候易先生还未和王佳芝正式见面,则说明上面有自己的情妇,结合易先生上楼后几人表情:易太太作为官配却没有表情或肢体上大的波动;梁太太还在关心自己的牌面;麦太太抬头因为她的任务核心便是易先生,而马太太也抬头了,结合接下来马太太的一些言语与肢体语言,可以看出马太太曾与易先生也有一段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许就是情妇关系。

王佳芝--一切都是由情引发的一次不成熟的任务拉她进入了一个不可回头的深渊,为了刺杀易先生而扮演麦太太角色,最后陷入情欲中,对敌人动了情。
机智聪慧:在影片第一场戏也就是和几位太太的打麻将的戏中可以看出,虽然王佳芝只是一名大学生,并且在几位太太中略显谨慎小心稚嫩,但她能够左右逢源并且会适时接话,如回答梁太太下次让家人帮忙带东西,提出带易太太逛街等,还有和易太太有一定眼神交流等,可以看出她的聪敏。
还有在易先生和她使眼色注意时间时,她也很快可以接收到,很会察言观色。
敏感多情:王佳芝的感情分为两段,第一次让她爱的男人邝裕明,邝裕明的爱国热情和青春的激情一直吸引着王佳芝,在演话剧的一场戏中,两人眼神相对,情感延伸。还有例如王佳芝和伙伴们一起在大街上唱革命歌曲,在公交车上与邝裕明眉眼相对,王佳芝是敏感的,正是因为她对邝裕明的爱与信任,才答应了作麦太太的要求,她不想让邝裕明失望,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包括三年后,王佳芝本可以继续安安稳稳地读自己的书,可是又是因为邝裕明,她选择了铤而走险,然而邝裕明除了眼睁睁地看王佳芝受到伤害,却根本帮不上任何的忙。
王佳芝又是多情的,对于易先生的感情大的方向上分为两个阶段,在香港一段是对易先生进行引诱,目的只是勾引易先生刺杀他,还记得第一次别人问她见到易先生的感觉,她说“只看一眼,和想象的不一样”也预示了此后两人发展。真正爱上易先生或者说依赖上她则是到了上海以后,李安安排的3场激情戏也表现出两人情感上的变化,目的也不是单纯暗杀易先生了,最后一次床戏可以看出王佳芝是痛苦的,她之前爱的男人不能给她温暖,而她要杀的男人却时时给她身体和心灵上的安抚,她需要这种感情,就像迷上了毒品一样强烈,永远也戒不掉。
邝裕民--一个空有一腔热血的进步青年,在想象中自己是抗战救国的战士,但是自负但懦弱的性格让他事业爱情都不完美,一路都为了做出抗战时效,从策划刺杀易先生,到成为重庆情报组织中一员。
懦弱又隐忍
邝格民也喜欢王佳艺,不然,不会在庆功后回家的电车上走向王佳芝,单独攀谈。而这有利的证据,则是在这次走近的过程中,镜头特意交给了作为旁观者和三角关系中第三者的赖秀金。然而,在这个习惯性作为倾诉衷肠的场景模式中,在王佳芝最初回头时那种期待的表情中,邝裕民却并没有直接坦白心意,至少是不同于对其他几个人的好感,他用堂皇而空洞的谢意懦弱地掩盖了真实的想法。
同样,在刺杀汉奸的行动中,当大家因洞察到易先生对王佳芝产生好感而决意让王佳芝“破处”以实现色诱杀贼的壮举时,他们面临一个问题:谁来帮助王佳芝,完成“破处”、培养性趣等一系列任务。当赖秀金把大家早已想好的计划告知王佳芝时,我们可以顺着王佳芝惊诧、气愤、无奈的眼神,看到镜头中身处横竖块状隔离的玻璃门之外阳台上的邝裕民躲避却依恋、牵扯不断,愧疚却漠然的神色,那么遥远的身影。邝裕民,作为这个刺杀小组中的领袖,为了彰显那种“民主”“不徇私”的精神,以及某种他自我的缘故,刻意掩起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邝裕民在处理爱情问题时的方式显然不是单刀自入,如同舞台上的导演一样自信。他的自信建构在他的英雄情结之上,去树立一个有爱国主义精神、有责任感的男性英维形象。而现实与其自信的想象的落差就在于,他是个弱不禁风、隐忍胆小而不会杀人的书生。在王佳芝面前,他表现自己的方式是尽量多的彰显自己的男性气质。而他对王佳芝的好感,在权衡了他的个人主义后是无处容身的。
当邝裕民开始感受间谍生活给王佳芝带了的无尽痛苦的时候,他才似平开始真正眼中有了她,他会因为王佳芝的描述而愤怒痛苦。也许这才应了导演所定下的题:色易成,情难防。他爱的花苞才开始在晚熟中渐次绽开,然而就那一瞬--王佳芝决绝地掐灭了它盛开的可能。此时的王佳芝早已不是刚认识时那个小女生了。“三年前你本可以这样做的,但你没有。”这是王佳芝无奈地控诉。
李安说,自己最像邝裕民。我想,大概是从欲望,还有理想与现实之关系的角度而言。邝裕民承载欲望的幻想,根本无法跟上他欲望的步伐。
易先生--作为特务头子汪精卫手下首要人物,生活在谨慎与危机中,从识破王佳芝别有用心,却放纵沉沦开始,就暗示了两人不那么美好的未来。
处处谨慎,小心堤防
易先生第一次出场的时候,从黑暗的监狱牢房走出,然后频繁地换车,防止有人暗杀他,到了家要从后门走,身边人下车会注意环境,自己下车前左顾右盼,回家立马拉窗帘等暗示着易先生为人谨慎小心,处处提防。这种提防不仅是对自己的工作上,在刚开始对待王佳芝上也是如此,包括约会的地点之隐蔽,想法让人琢磨不透。
狡猾阴险
易先生在香港请王佳芝吃饭的一场戏中,会试探王佳芝,让她喝酒,通过她的举止上的暴露发现她有特殊目的,也在回答中说“黑的地方我不喜欢"“留心点,没有什么事是小事"他口声说自己不喜欢黑的地方,可是自己却时时处于黑暗和阴险之中,他始终保持着一颗警惕的心,虽然王佳芝让他看见了丝光明“因为从别人眼里论看出的是畏惧,而在王佳芝身上却什么也不怕”。

原著中的性描述其实只有短短七个字“像洗了个热水澡”,而李安导演却扩充为了三场限制级的床戏,答案其实在于最后那句“快走”,也如最开始主题谈到的这样一句“快走”,就这么一个美人计的主角,丢掉了规则,就让人觉得中国几千年的父系社会这种结构突然被抽掉了一根铆钉,然后整个土崩瓦解了一样。“这源自一个小女子的力量,性欲的力量,可能很不道德,又很巨大”让人想到李安在《喜宴》中的经典台词“你正见识到五千年性压抑的结果”,《色戒》把“history”换成了“herstory”,用女性视角,通过几场床戏中性欲的释放,展现抗日战争背景下,又不带浓重家国色彩的战争题材片子,而是更多反映父权社会女性的爱情悲剧,将千秋万代般的历史故事放在了女性视角下。第一场床戏可以看出王佳芝还处于任务阶段,也没情感的延申,至少不这么明显,第一次关系发生时,两人关系处于易先生主导的位置,更符合原著中描述的两人“原始的猎人与猎物,虎与怅的关系”,连王佳芝想扭头看易先生都被他掰了回去,结束后,王佳芝如同断了提线的羊羔。第一次关系中,王佳芝最后所露出的笑容和其间易先生的表现都展示出两人的性格,易先生是非常狡猾谨慎的,而王佳芝沉溺于似乎任务有进展的喜悦中,两人都浑然不知情感的延伸。而第二次床戏发生在看完曲后,王佳芝有意提及自己要回香港,在谈话结束后,两人来到第一次发生关系的公寓,王佳芝此刻对易先生已经有了一定的情感,她眼神深情且坚定地看着易先生,说“你信不信我恨你”,而易先生也非常深情地看着王佳芝并伴随音量加大回应她“我相信,我相信”,随着话语,易先生的手抚向王佳芝的腰肢,两人也开始了第二次性关系的发生,在这次性关系中,两人不再是第一次那般粗鲁痛苦,而是更加和谐,易先生也开始沉溺其中,王佳芝也是如此,中途易先生和王佳芝都看向床边易先生随身携带的枪,王佳芝立刻用枕头盖住易先生的脸,即使境地危险易先生也没停止情欲,王佳芝也是面对大好机会没有停下动作,两人依旧沉溺其中,而这段戏王家芝的表情十分微妙,她开始意识到自己陷入这种情欲中,也开始对易先生有了情感的变化,而这次结束后她也下定决心让邝裕民尽快行动,不然清楚自己会深陷情中。而第二次开始,就在设置障碍,这是情感方向的障碍,是王佳芝一边要背负着组织交代的刺杀易先生的任务,但是一边又感受到自己陷入情欲中的一种纠结与痛苦。第三次发生关系易先生的表情是比较甜蜜的而王佳芝全程比较痛苦。易先生在沉溺其中,而王佳芝只是痛哭,这个时候表明王佳芝已经感受到自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而这次结束,王佳芝在找到组织时的那段台词,也可以体会到她处于这种情感障碍中的一种挣扎,痛苦,害怕,彷徨。这三次床戏伴随着两人在关系中的逐渐投入,也是伴随着两人情感的升温,也伴随着王佳芝对于这场关系之中情绪上的挣扎和痛苦不断升高,最终达到心理承受的临界点。

色彩:
全篇色彩大多符合40年代时上海的颜色,暖色柔调,颜色对比度高但明度也不低,尤其在王佳芝身上,展现着王佳芝身上的柔美,正如在易先生眼中或许稚嫩青涩,也知道她另有身份,但王佳芝身上特有的气质也是吸引易先生的原因之一。在外景大多也是明亮的,除了关于易先生部分比较昏暗,以此彰显人物身份的诡怖,与性格的阴险狡诈。

光线:
易先生独自回到曾经收留王佳芝的房间,此刻只有一束光从门缝中透过来照在王佳芝的床上,而易先生坐在光的地方,后面他的影子映射在床上,此刻的易先生心里是百感交集、怅然若失,也十分痛苦、纠结、迷茫、彷徨的,他深知两人的感情,也知道自己对王佳芝的感情。原著中所描述的是两人的关系,是猎人与猎物的关系,虎与怅的关系,是最原始的。所以原著中易先生对王佳芝应该是没有感情的,而李安导演的处理让王佳芝与易先生的结局似乎更为温馨一点,从这个场景可以看出易先生对王佳芝是有感情的,不过这份感情就像水里冒出的泡,一瞬间在他下令处死后,那个泡就这样就被扼杀掉了,虽然他一直说自己是喜欢黑暗的,但是王佳芝给他的光明在这一刻仿佛是最后能够感受到的时候。这一段是王佳芝让易先生快走后,她到大街上好不容易才叫到了一辆黄包车,从王佳芝与易先生去到珠宝店,到出来过后处死之前,这一系列的场景都是处在暖光中的,这时候周围都是人间烟火,而随后有个镜头是王佳芝注视着一位大娘,说自己要回家烧菜,她表情是十分羡慕的,她也非常渴望能够这样平凡的生活,能够有一段这样平凡的感情,可惜他们两人的关系就注定不会这么平凡,也不也注定不会这么美好。此刻,虽然她和易先生的关系已经崩塌,但是她个人是十分放松的,只是内心不免有失落难受和无奈,但是她至少不会再担心自己所爱的人和自己所背负的东西再有冲突,只是他们的结局注定如此。暖色的光充满着温暖与美好,而王佳芝的内心呢,虽然放松,虽然可以松了一口气,但是也可以望见自己的未来,望见自己破灭掉的爱情。

声音:两人心彻底粘在了一起,是他们感情达到最高潮的时刻,是王佳芝给易先生唱《天涯歌女》,两人漂泊的心似乎都找到了归依,而两人也都意识到自己对对方浓烈的情感,可是天涯歌女里面的台词与两人的关系也是十分的符合,其悲凉的调子,也和王佳芝爱情方面的形成照应。这是王佳芝坐在黄包车上,镜头给到风车旋转,而此刻的背景音乐是十分温柔美好,有一种欲抑先扬的感觉,最后的美好惬意的时刻也和后来王佳芝的悲剧形成照应。
这一段是他们即将发生第二次关系之前,从王佳芝离开易先生的家,她本来是打算去到电影院。此刻的背景音乐出现了竖笛和小提琴不太和谐的和鸣,而为什么会有这么不和谐的声音呢?是因为此刻王佳芝对于对易先生的感情是比较模糊的,自己也不清楚易先生是否真的入局,也不清楚接下来两人的感情会有怎样的走向,而随着王佳芝坐上了易先生的车来到这个房间时,背景中小提琴和竖琴的合奏声变缓也变小,这暗示了王佳芝情绪上的缓和与放松,也表现了两人即将达到感情小高潮的一个点,也表现了两人感情和谐的一个状态。


色,戒(2007)

又名:色|戒 / 色·戒 / 色戒 / Lust, Caution

上映日期:2007-11-01(中国大陆) / 2007-09-24(中国台湾) / 2007-09-26(中国香港) / 2007-08-30(威尼斯电影节) / 2007-10-26(美国)片长:158分钟

主演:梁朝伟 汤唯 陈冲 王力宏 庹宗华 朱芷莹 高英轩 柯宇纶  

导演:李安 编剧:王蕙玲 Hui-Ling Wang/詹姆斯·夏慕斯 James Schamus/张爱玲 Eileen Ch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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