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1.15重看色戒
看到个鹅组的老帖截图,大意是,沉迷于宏大叙事是对女性的自戕。在历史的车轱辘下,女性被客体化,被当作资源。阶级矛盾往往大部分体现在资源分配不均上,当然,这些“资源”也包括女性。
在《色戒》中,王佳芝误打误撞加入一场学生革命行动,为了家国主义、为了民族情怀、为了那些“宏大叙事”,她献出自己,从身体到感情,从王佳芝到麦太太。在与易先生戏假情真的角力中,无论是性还是情,都无法敌过阶级与性别。在当时的权力关系层级下,先是日寇,然后是汪精卫、易先生,再是男性民众、学生,像王佳芝这样的女性则处在最底端,试图僭越的最终结果必然是被反噬,任人宰割,粉身碎骨。
影片接近尾声的时候,革命行动暂告一段落,王佳芝放走了易先生,走在街上心无旁骛地看橱窗里的衣服,那是她唯一能感受到自由的瞬间。Virginia Woolf说过, As a women I have no country. 女性没有国家。坐上黄包车,车夫问她要去哪儿,要回家吗,她怔住不语,车把手上的风车转啊转啊,她还有家吗?以生命为代价的自由太可贵了。
被父母抛弃,被同伴出卖,被组织当作诱饵……在意识到女性没有国家这一点后,她选择不再忠于国家,这是父权社会下女性能做出的最大反抗。当五线谱掉了一个音符,整个结构都会随之瓦解,最强大的集体意识也会因此崩颓。正如李安所说,王佳芝一个女人小小的性心理解构了父权社会下最荣耀最神圣的抗战。她是牺牲品,她也是英雄。
我很少会因为宏大叙事而动容,或许曾经有过,但以后不会再有。战争中,政客提供弹药,富人提供粮食,穷人提供孩子。那战争结束后呢?满地的弹壳、食物残渣和尸体,女性连姓名都不会被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