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征属于结构主义符号学的范畴,是电影艺术始终离不开的一个话题,被大量地运用在电影实践中。就大多电影来说,导演都或多或少地使用着象征。它更有助于传递一种观念,一些象征同时可以起到烘托情绪的作用。象征虽然重要,但在使用中是需要注意把握力度的,一些太刻意的象征往往会使观众产生反感情绪,例如贾樟柯使用的一些象征,他在《山河故人》中利用平板电脑来直接体现时代的变化。同样的例子还有很多,贾樟柯使用象征的刻意性已经成为许多影评人的共识。象征在很好地融入环境中时往往才会显得没那么刻意,例如《米花之味》中一个旅游地的溶洞出现了一个易拉罐,这是一种现实的表现,原生环境已被人类逐渐破坏,那么这样的象征是极为隐蔽的。象征作为一种解构主义的体现,其实有时并非导演有意使用,而只是真实地表现了环境,甚至并没有注意到那一要素,可以说它们是观众赋予的。当然导演也是观众,他在创作中不免会考虑到象征的因素,这也是为了提到电影的可看性和艺术性。《黄土地》作为一部1984年的影片,具有很强烈的制片厂电影的风格。它不仅在人物的设定上利用了象征,而且在其摄影中也体现着强烈的象征色彩。
任何电影风格都需要服务于主题,《黄土地》立足于陕北高原独特的生命力,展开了对这片土地上人事物的讨论。一望无际的陕北高原虽满是黄土,土地的贫瘠对人民的生存造成了很大困难。但几千年来,陕北人民始终生活在这片土地上,他们不仅没有被环境所打倒,反而创造了无数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有粟米,红枣等优良作物,也有陕北民歌,剪纸等民族艺术,这些财产至今被人们称道。不得不说,陕北人民是极其具有生命力的,他们诚实诚恳地在这片土地上创立自己的家园。我们无从给陕北人民对陕北的态度下定义,但需持有一份敬意。相信陈凯歌导演正是怀着这种敬意去发掘这片土地的力量的。不难发现《黄土地》在摄影上是极力突出环境的,许多的镜头都是远景,全景,人物甚至只有很小的一部分,一种压迫感摄人心魄。下面我将从影像色彩及明暗度、摄影构图、景别使用三个角度来分析《黄土地》的象征意义。
就影像色彩和明暗度而言,整部《黄土地》自然脱不了“黄”这一颜色,大量表现黄土、黄河的镜头共同营造了整部电影的色彩基调。在“黄”颜色的基础上,红色、灰色、蓝色等大量地使用在人物身上,“蓝色”代表了解放军,是一种代表权利的颜色。“红色”被使用在新娘子、腰带上,它是一种陕北的象征,值得一提的是翠巧,她穿的衣服始终是红色。“红色”这里代表了一种解放性的思想,是一种“烈”的外现,翠巧虽受着封建思想的压迫,但她特别具有解放意识,敢于反抗,请求顾军带他走出陕北。至于灰色便是一种贫困,劳作人民的象征,是水到渠成的使用。在明暗度上,整部影片是以暗色调为主的,有不少的镜头都是傍晚或晚上。陈凯歌把翠巧家的色彩设置得十分晦暗,形成了一个封闭空间。不少镜头我们甚至都看不清楚人物的表情。这绝不只是影片年代久远的缘故,一定包含着导演的有意。这种暗色调会营造出一种压迫、质朴……的气息。
在摄影构图上,除去全部是黄土黄河的镜头,其余镜头黄土往往会占据整幅图像的大半部分。其中一些镜头甚至把人物“压”在最底端或最顶端,人物一部分被截掉的现象也时有发生,甚至是头部。摄影构图中还会呈现出很多线条,即黄土高坡的线条,千沟万壑的图像传递在我们眼中,这是一种曲线的存在。斜线也是被利用在其中的,一些构图中单单呈现了一条黄土高坡,这种情况下人物往往是向上运动的,逐渐受到天空和土地的挤压。转到景别的利用上,为了表现黄土高原这一地理信息,大量使用了远景等大景别。在这一基础上,特写镜头也被频繁使用在那些具有陕北特征的事物上,如花轿、婚鞋、灰帽子……它同样被使用在人物上,表现出陕北人民所经历的沧桑,如婚宴上一个唱民歌的农民及翠巧爹的面部特写。结尾附近的唱民歌是特别震撼人心的一串镜头,是张艺谋通过手持摄影进入跳舞人群才得以拍出来的,表现出了强烈的动感,其中就有对人物面部的大特写。粗糙质朴的面孔将陕北人民的风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陈凯歌导演最大程度地利用了种种具有陕北特征的事物,这些事物在导演的刻画下具有了鲜活的象征意义,从而传递给观众一种“黄土高坡”的质感和深刻的思想内容。

黄土地(1984)

又名:深谷回声 / Yellow Earth

上映日期:1984(中国大陆) / 1985-08-10(洛迦诺电影节) / 1985-09-10(多伦多电影节)片长:89分钟

主演:薛白 王学圻 谭托 刘强 

导演:陈凯歌 编剧:张子良 Ziliang Zhang/柯兰 Lan Ke/陈凯歌 Kaige 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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