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11-14

黄土地:浮华与苍凉

偶有的闲暇，看了老片《黄土地》。或许是难得独处体验，竟从中读出一种难得生命的语义，浮华与苍凉。

黄土地，色调是悲凉的赤黄。高原的贫瘠，让人的任何情绪都欲盖弥彰。顾青，作为黄土地的外来者无疑是突兀的，采集民歌对于这些身无长物的高原人无疑是一种嘲讽。老汉坐在斑驳的炕头，皱纹悠悠像漫天的云朵，一低头说“不喜不悲，唱个啥歌”，让人内心惊动其生命的诚意。而翠巧的存在，更具悲情，我想外来的新鲜事物的好奇远超过任何一种党派的信仰，抑或是这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初开的情怀，让其对这样一个不靠谱的外来人轻信的一踏糊涂。姑娘说，你带我走，我要和你去延安。革命青年迟疑，然后眉头一沉说，我得请示上级。翠巧是懂得的，告别的身影站成了一棵树。告别者自崖而返，拧巴一下衣袖，悲凉的信天游飞上这苍蓝的云天，而此前，她从未唱过。再接着是婚嫁的夜晚，她只身逃跑，跟弟弟憨憨说，姐太苦，等不得了。一苇渡江，永远地消逝在黄河的夜色里。翠巧的出走，意义的解读，是拿娜，抑或是女版的格瓦拉，对命运的反抗，对自由的追求。而在于我，其意义或许没那么远，作为个体的生命，翠巧或许只是冲破生命的禁锢，去刺探下生命的韧度，但这同样值得敬畏。这或许是一种浮华，生命是温热柔软的，让人在悲调里，将生之褶皱一一抚平熨贴。

苍凉的高原，绕过沟壑的小路，以及守望成一棵树的身影，会让我非常想起故乡的冬天，想起年迈的父母。我的五六年级在离家二十里地外的小镇读书，周末回家的时候，会翻越几座大山。冬天秃秃的枝干，漫山野草也倒伏在冬霜里，非常的干净、苍凉。爬上山顶的时候，山下的村落在视野里变小，而袅袅的烟火气让人觉得亲切。我时常经过张家湾那棵古柏，古柏下是深潭，水声激越，一抬头便看见母亲站在家门口远远的望着，踮着脚跟，母亲很瘦，像一棵挺拔的枝干，而父亲在田地里干着农活。而现在，我和父母都离开了熟悉的故乡，在城市里面对着不同的人事，父母已不年轻。上次离家，父亲抚开家里的窗户，看我下了电梯，走出小区；走了很远，一回头，父亲还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