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7-01-04

黄土地:一抔黄土,离散旧梦

说起陕北,在记忆中一直算是模糊又清晰的存在。我出生在黄河边,对岸就是陕西那一方方遥远而神秘的存在。《黄土地》扎根陕北高原拍摄,风格苍凉雄浑,勾起我对一抔黄土最纯粹的怀念。在陈凯歌导演深入细腻的挖掘下,儿时脚下随风扬起的沙土裹挟着最初的记忆竟也渐渐清晰起来。
黄土的性格色彩:细腻中蕴含坚实
作为陈凯歌导演的处女作,却对陕北人的性格有着独到深刻的挖掘,为人们打开了一面了解陕北的镜子。吃饭话不多说,“吃”“喝”仅一个字是陕北人民欢迎“公家人”八路军的直白方式,真诚而干脆,黄天厚土孕育了陕北人憨厚朴实的言谈与个性。翠巧爹大谈大女子的出嫁即使最后“没得口吃”依然让她坚守婆家,不难看出恶劣环境依然无法摧毁陕北人民骨子里的那份尊严。弟弟憨憨临走送饼,无言却充满温情,宛若手捧一抔黄土,轻柔中隐含着脉脉温情,风吹后扬起的沙是黄土对每个游子的眷恋。女娲补天,黄土造人,每一个陕北人,节俭而热情,质朴却奔放,直爽却细腻,大概是大地母亲之手,用黄河水在细腻飘扬的外表下捏塑了一颗紧实的心脏。
黄土下的生存状态:靠天吃饭,靠地成人
导演巧妙的故事安排,同观众一同探讨了在独特地域环境孕育下陕北人的生存状态。在物质资料匮乏,生产能力低下的状况下,靠天吃饭是唯一的出路。依稀记得曾经白头巾红裤带的陕北后生们光着膀子带着草环顶着烈日向龙王求雨,那无言的虔诚,更多的透漏着无奈。犁地,放羊,碗里流淌的黄河水,还有桌上挑着酱汁的木制鱼,都是与海隔绝后顽强繁衍出的生门,那是陕北人对生活的不屈与热爱。送婚,娃娃亲,买卖子女,只有“饿不死”,哪管“不心爱”,是恶劣环境逼迫而形成的传统婚姻观。在迎亲队伍的唢呐声中,是眼里噙满泪水的刚满十三四的妙龄少女的不幸。八路军顾青的到来,使得翠巧骨子里那份倔强显露出来。作为新文化的引领者,与旧文化有着多样的冲突,盲目的婚姻观,懵懂的文化保护意识等等通过八路军的传播在一点点地发生转变。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翠巧从开始的害羞不愿说话,到后来的要求顾青带她参军,以及接受不自由婚姻的强烈反抗的变化。憨憨告诉姐姐“等顾青大哥回来带你走”,而翠巧一脸坚定地说“我一刻都等不了”,标志着翠巧新时代女性意识的觉醒,特别意味着告别盲目婚姻,追求自由婚姻观念的觉醒,这也是近代千万妇女意识觉醒的缩影。
黄光色调:那一抹雄浑的骄傲
影片以土黄作为光线的主基调,整体色调灰暗苍凉。黄河的拍摄自不必说,并不是香蕉的活力黄,而是夹杂着泥沙的深沉黄,雄厚黄,潺潺流动的细纹中蕴含着惊人的力量,正如陕北人沉静却蕴藏勃勃生机。典型特写是翠巧爹,黑黝黝的额头被时光挽过深深勒痕,一双澄澈眼眸里是多少黄土地的盛衰易变。片中多次运用全景广角展示黄土高原特有地貌黄土塬梁峁,但几乎每一帧都有人的存在,在高原苍莽的背景下人显得孤单孱弱,却也在有意无意地渲染着陕北人民与环境的独特联系:靠天吃饭,并从土地中汲取生生不息的力量,土生土长的陕北人,已经与这块淳朴热诚的黄土地相交相融。
民歌渲染:文化心理的独特表达
都说陕北民歌好,每个陕北人都是天生的歌唱家,都是信天游,这话不假。翠巧唱黄河,唱生活,唱死去的娘,委婉难以言说的感情通过放歌曲尽其妙。每一首歌都是对人物心理的真实反映,也是对陕北人粗犷但又细腻含蓄性格的最好诠释。本片一大特色在于陕北民歌原汁原味地影片再现,渲染强化了陕北文化原始纯粹的感染力,震撼人心。而民歌何尝又不是陕北文化心理的最好阐释,歌曲是最原始最直接却又最动情的表达,长歌当哭,一曲信天游,一本黄土下的抗争史。影片用歌曲连缀时空,延展时空,将观众思绪深深带入。
同很多文艺片一样,从一开始看到标题的不情愿,到一步步沉浸,只需要用心去体会。作为黄河边土生土长的我,听到相似的口音,熟悉的地形,心中无比亲切。记得很小的时候,便告别故土,走向纷繁的城市,那颗躁动的心也一直难以安静下来。如果有机会,我想总应该为家乡做点什么,即使不能探索这三省交界处的文化定位归属,分析归纳家乡的文化构成,但至少也应该把支离破碎的黄土沉泛的记忆拾起,看看那昏黄的天,踩踩那柔软坚实的土地,汲取那黄天厚土的性格,用沉静坚韧的步伐,抬起头昂首阔步的活着。

黄土地(1984)

又名:深谷回声 / Yellow Earth

上映日期:1984(中国大陆) / 1985-08-10(洛迦诺电影节) / 1985-09-10(多伦多电影节)片长:89分钟

主演:薛白 王学圻 谭托 刘强 

导演:陈凯歌 编剧:张子良 Ziliang Zhang/柯兰 Lan Ke/陈凯歌 Kaige C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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