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6-08-10

黄土地:想到哪就写到哪了

当从黄土地的世界里走出来,看一看四周,或许可以理解什么是“救万民靠咱共产党”。我对党史一向不感冒,虽说政治斗争都酷烈不已,但开国那段党史是我所最不能承受。这部影片似乎又提醒了我,有关近代的故事一直都是,从来不曾考虑个人意愿的,强加于每个个体之上。
1939年初春,在教科书里正是抗战最艰难的时候,武汉、广州沦陷,汪精卫正在密谋投敌。而我们的故事取自陕西,大后方,与抗日的民族主旋律相去甚远,只有一个距延安五百里之遥的陕北破窑洞,和住在里面的一个姑娘,一个憨憨,一个他们俩的大。当然,还有故事中的共产党员——顾青。
影片开始土地与庄稼人的脸都是沟壑纵横,相辅相生,好像充满了岁月说不出的语言,仔细一看,又麻木不仁,如今能轻易挑动我们神经的悲喜剧,对他们来说只是一场热闹和吃席。
这正是千百年来农民最真实的模样——生存是最高宗旨,他们耕作于广袤田野,与浩美自然亲密接触,但无心欣赏,双手老茧暗黄粗砺,目光沉重,心心念念着土地收成,日升月落,直到老死。
不同人看出不同的他们。施加给他们的怜悯、诘责、愤怒、敬意,他们承受又抛开。
影片整体的格调悲重难堪,不仅在于土地大河自有的雄浑,和垦种土地的人的故事,也在于导演、演员、编剧、摄影等全体工作人员,对生活在土地上的女人们悲剧的演绎和呈现。透过屏幕,能够看见他们投射着同情和怜悯的目光,在穿着大红色吉服的女人们身上。
翠巧新婚之夜那场戏,不忍卒看,却硬逼着自己看完。如果连过去都没有勇气了解,又怎么能心安理地享受现在。
翠巧脸由惊恐转而绝望,我也觉得心被楞生生绞得越来越紧。导演只给了新郎手一个镜头,好吧,其实此刻我无力分析灯光、镜头、编剧技巧,那只手在出现时就成功攫住了我所有感观,虽然正如某篇影评所言,这里手细节处的夸张不无生硬,但翠巧精湛的表演使得整场戏充满张力,将戏开场通过颜色配置,构图布局,所特意营造的情感上的压抑推至一种高潮。请原谅,我只是不自禁地说了说自己的看法,这种伪分析舒缓了刚才的心痛感。
身为女人,翠巧们连选择也没有。宗法里的婚姻制度桎梏身处其中的每个人,无论性别。而女性,更为悲苦,她们作为物品,为父兄埋单,为丈夫附属,只要有必要,总是第一个牺牲。这种牺牲一丁点儿都不动人,因此留下的泪没有一丝丝感动的意味。是的,身为女人,对此,我心中充满怒火和悲愤。
这让我我想起秋瑾,一个清末真实的女侠。她有一张独身照,正在日本留学的她是三十的壮丽年华,手握短剑,端于胸前,剑锋略向下,目光平淡而暗含坚毅。拥有这样姿态的女性,真心希望在这个时空里不是唯一。
说回1939吧,再有六年,抗战胜利,而后三年,新中国成立。国共两党在大陆的成败因由有很多,而共产党能够获胜的一大原因就是它对土地问题的看重和土地政策的正确制定与实施,这也是学术界的公论。我之所以不喜欢党史,是因为在了解的过程中总觉得共产党人在渐渐抛弃他们最初的信念。在激烈惨酷的政争里,理想主义似乎总在丧失生存的能力。当早期的共产主义者拟定党纲时,他们充满热情,而现实却证明知识分子的romantic终将被现实吞噬。
信仰者依旧集合于这一面旗帜之下,但镰刀斧头又回到了它们过去长久的样子——工具而已。
开天辟地!开天辟地!我不愿意再看一遍历史的恶作剧。
不要说我天真,说什么这个世界本就如此。如果没有一代代理想的人努力奋斗,又怎么会有如今的世界。我们不再是翠巧们,还可以在某个午后看一场电影,农民们也不总是苦大仇深,万事由人不由己。
我爱这个世界,尽管它还有很多不好的地方。(天,最后竟然成了正能量……)

黄土地(1984)

又名:深谷回声 / Yellow Earth

上映日期:1984(中国大陆) / 1985-08-10(洛迦诺电影节) / 1985-09-10(多伦多电影节)片长:89分钟

主演:薛白 王学圻 谭托 刘强 

导演:陈凯歌 编剧:张子良 Ziliang Zhang/柯兰 Lan Ke/陈凯歌 Kaige Chen

黄土地的影评

芋
芋 • 黄土地
绿鱼
绿鱼 • 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