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尔莎罗南长大了,前几天她还是《赎罪》中青春任性乖张,一张嘴还了姐姐和罗宾的少女,此刻已经独立的Jo了,第一眼看这个Jo就特别顺眼,但没认出罗南来。

Jo和Laurie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起玩一起搞怪,等到Laurie求婚那一刻,Jo果断拒绝了,她觉得他们在一起不但无法幸福,是连朋友都做不了了。她拒绝Laurie不是因为他们不合适,而是她从来没想到过自己要结婚。可是后来她最爱的妹妹Beth患病走了,精神支柱倒塌了,那段光阴Jo的写作理想也填补不了她精神上的孤独。Jo软弱了懊悔了,她说如果Laurie再求一次婚她会答应。妈妈问她爱不爱Laurie,她说被爱比较重要。她内心挣扎“I am sick of people saying love is all that women fit for!”女人的归宿就只能是爱情吗?婚姻才是女人唯一的出路吗?可是她“太孤独了”。这一段真的太戳心戳肺了,那时我在上海博物馆不远处的树荫下,泪止不住往下流。

“我只是觉得……女人也有思想,有灵魂,当然还有正直的心;她们都有抱负,有才华,就像她们也有美貌一样。所以我听腻了别人说,爱情就是所有女人的归宿,我真的听腻了!可是……我好孤独啊。I just feel like...women, they ... they have minds, and they have souls, as well as just hearts; and they've got ambition, they've got talent, as well as just beauty. And I'm so sick of people saying that... that love is just all the women fit for. I'm SO SICK of it! But I'm... I'm so lonely!”

我没看过原著,但是这一段思想很现代,完全不像出于十八世纪女作家之手。又或者,女性内心期盼独立自尊的意识从两三百年前萌芽,至今仍然在探索途中,还没有真正冲破禁锢。

影片的结局,Jo坐在出版商的办公室里,出版商无法接受小妇人的女主角没有跟任何人在一起的设定,女主角必须结婚或者死去。Jo在作品里妥协了,于是插入Jo雨夜追教授,两人在伞下一吻定情的情节……出版商马上心满意足地表示“很浪漫,我喜欢”,并命名这一章为“Under the Umbrella”。牺牲了书中女主人公,Jo要了10%的版税。电影通过这个桥段,把Joe和原著作者合二为一了。听说《小妇人》原著里并没有以上Jo和书商讨价还价的情节,书中Jo嫁给了教授。

马奇家一共有四个女儿,代表了四种不同的人生。

大姐Meg嫁给她深爱的教书匠John,婚前,她认真而坚定地对Jo说:“虽然我的梦想和你的不一样,但不代表我的梦想不重要”。(Just because my dreams are different than yours, doesn't mean they're unimortant.) 婚后她生活辛苦,Meg意识到嫁给了真爱的代价是生活辛苦清贫,但有爱的人一起承担也是一种幸福。

Beth是文静腼腆的女孩子,外表上她平平无奇,内心善良纯真,默默奉献,在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她是Jo的精神支柱,也是她心灵的港湾。Beth也是脆弱的,没来得及从童年跨到青春,就被无情的疾病吞噬了。关于Beth七年前和七年后的几段情节被剪辑后交织在一起,虽然色调上做了处理,还是因为演员妆容、故事情节过于相似,对应的背景时间又没有独特性,观众没办法从容过渡,导致观影情感上的混乱。

最后一定要来说说小妹Amy。由于演员长相比较成熟体格也比较壮,一度以为Amy是三姐而Beth是小妹。好在后面导演为Amy打造了很多出彩的台词,挽救了这一角色,还使其光芒不输Jo。

小时候她愿意跟着大姐二姐一起出去玩,没出去便任性烧了Jo的手稿;道歉后继续狗皮膏药一样贴着jo和Laurie,结果滑冰掉进了冰窟窿。Jo和Amy的关系就是这样吵吵闹闹一起长大。

Meg已经嫁给了清贫、Beth过世、Jo不婚,只有Amy最务实,她懂得自己要为家庭的经济承担责任,她懂得婚姻是个经济问题。Amy从小的梦想是成为画家,来到巴黎开了眼界后,她认识到自己缺少天赋无法成为大家,便改变策略决定通过婚姻来获取经济上的自由。她碰到了和Jo一样的问题,那个年代“作为一个女人没办法自己赚钱,至少不足以养活自己或家人。如果女人真的有钱,结婚后这笔钱就属于丈夫了(因为这,姑妈一生未婚);如果有了孩子,钱就是孩子的……”Amy向Laurie噼里啪啦说出上面一段话,简直是让人刮目相看,这个女孩十分清醒通透也十分坦诚。

虽然务实却不功利。被Laurie指责是为了钱而结婚后,Amy拒绝了和比Laurie更富有的未婚夫成婚。在财富与真爱面前,她做出了无愧于心的选择。更难能可贵的是,她并没有就此对Laurie进行道德绑架。

Amy从小在姐姐Jo的阴影下长大,长大后也能展示自己的成熟。面对Jo出书的顾虑和不自信时,她说“也许女孩的故事不重要正因为没人写她们,而你如果写了她们的故事,这本身就很有意义,也会让她们的故事变得重要。”此刻,Amy代替Beth,能在精神上支持Jo了。

如果说Jo和Laurie的关系集中在七年前,他们更像玩伴,虽然Laurie是对Jo一往情深,这里面又有多少青春的误会呢?七年后,Amy和Laurie在巴黎重逢,他们长大了,他们在对话,在做心灵的交流,Amy征服观众的同时也征服了Laurie。

四姐妹都主动选择人生,也努力承受代价。这对女性的独立发展具有非凡的意义。

Laurie就像马奇家第五个姐妹,他从小混迹于马奇姐妹中,身上的女性能量气场很足,他和他的童年成年都和马奇家连接在一起。小时候Jo男孩子般鬼马帅气的性格让他疯狂,长大后Amy谈到婚姻的现实时闪闪发光, Amy的自信又吸引了他……电影中他和Amy结婚这一转变完全可以令人信服。

最后说说马奇家最伟大的女性妈妈,电影中的妈妈任劳任怨脾气温和,很有点圣母的气味,人物叫扁平化。但我还是以为她绝对的伟大,正因为她有着相当正确的婚姻观“不希望女儿将来缺衣少食,但也不希望她们经不住金钱的诱惑。”才能养育那么优秀的四个女儿!

看电影,我们觉得影片中的所有女性角色都被当作人来尊重,没有去夸大他们的能量和力量。但是却容易忽略片中的男性都在支持和爱护这些女性。虽然,我们至今也无法回答Jo的问题“女人的出路除了婚姻还能是什么?”但是我们可以回答“受教育是女人走向独立的一扇门。”

充满温暖与爱的马奇大家庭,是我的理想,可望不可及的理想。当然这也仅仅是小说和电影。

现实生活中,父亲是个理想主义到完全不在乎养家的知识分子,作者奥尔科特从少女时期开始写作挣钱,一直到把父亲送进养老院,过度操劳,父亲过世后三天即离世。家中大姐夫壮年早逝,小妹在巴黎作画,年近四十时嫁给了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旋即难产去世。都是命运多舛。

最后吐槽一下服装,实在有点敷衍啊。


小妇人Little Women(2019)

又名:她们(台)

上映日期:2020(中国大陆) / 2019-12-25(美国)片长:135分钟

主演:西尔莎·罗南 艾玛·沃森 弗洛伦丝·皮尤 伊莱扎·斯坎伦  

导演:格蕾塔·葛韦格 编剧:格蕾塔·葛韦格 Greta Gerwig/路易莎·梅·奥尔科特 Louisa May Alco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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