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2-05-16

入殓师:“往生”之乐


日本电影《入殓师》讲述了新手入殓师小林大悟从排斥到接纳甚至是热爱这份职业的整个心路历程。电影通过这位新手入殓师的视角去观察各种各样的生死,以及面对死亡时人们各种各样的复杂情绪。

在整部影片当中,音乐占据了重要的位置,它贯穿整部电影,似乎成为了电影中的另一个主入公。影片借助音乐起伏变幻,营造各种氛围,表达各种情绪。导演将声画蒙太奇的叙事手法运用地淋漓尽致。

在影片当中令人印象最深刻也是最精彩的声画蒙太奇片段要数一小时二十六分开始的演奏。在这短短的五分半钟里,演奏了两首曲子。

第一首是小林大悟为社长和同事演奏的《圣母颂》,这一首曲子不仅渲染了一种悲伤和无奈的氛围,同时也是影片中三位角色心境的外化。整首曲子安静、舒缓、柔和,伴随着大提琴低沉而又悠扬的旋律,影片分别给三个人都拉了一个近景。

小林大悟

社长

同事

原本的《圣母颂》更多表达的是对真善美的向往和对未来的美好期待,但在影片里,从演员的表情中其实可以看出,当中更多表达的似乎是对过往的回忆,小林大悟或许在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以及因为自己的工作而离开的爱人,社长或许在想到了自已的亡妻,女同事或许想到了自己许久未见却又不敢靠近的被自己抛下的儿子。这一首曲所对应的画面里,没有死亡,也没有大悲,室内的灯光是柔和的,甚至在圣诞树上还挂上了小小的氛围灯。这一切本应是温暖的、平和的,但声画的对立反而让人在细腻的旋律中体会到悲痛与无奈,大提琴那略显沉重的低音像是在诉说着沉重的过往。

一曲末了,几个音节对接,紧接着的是《Okuribito》,这一首曲子以大提琴为主旋律,辅之以钢琴、双簧管、中提琴以及小提琴。其中,大提琴的音色浑厚丰满,“特别能够给人以温暖真挚之感,其声温馨亲切,其韵沁人肺腑”;双簧管的音色明晰、清新、响亮;钢琴的音色舒缓、明朗;中提琴的音色厚实、温暖、丰满;小提琴的音色纯净、明亮、细腻。

伴随着《Okuribito》,场景不断地变换。有汽车缓缓而行的远景;有空中飞翔的大雁;有因间觅食的群鸭;有主人公工作的画面,有田垄上演奏的画面,各种不同的场景多采用叠化的形式穿插变换。在这四分钟左右的时间里,随着镜头的衔接,不同的画面一次又一次地形成对照。白雪皑皑与绿草如茵形成对照;大雁、群鸭这些鲜活的生命与生命的逝去形成对照;年轻生命的逝去与寿终正寝形成对照。宁静祥和的旋律中,搭配上这些画面,更能使人不由自主地陷入沉思,思考生命,思考死亡。

这一曲明显比上一曲显得更为祥和,更为明亮,即使画面中穿插着入殓的场景,但却哀而不伤。

孙女温柔地为逝去的奶奶穿上心爱的长筒袜、一家四口为逝去的亲人送去了一个轻柔的吻、教堂中人们为逝去的年轻男孩祈福……这些画面充满不舍,满怀爱意,配合上明亮而开阔的音乐,一切是那么地温柔。大提琴以及其他辅助性乐器的音色特点共同冲淡了电影中死亡带给人们的沉重、压抑之感,打破了人们对死亡的恐惧感,而代之以死之宁静、死之淡然。声画同步,进一步表达和升华了电影的死亡主题。

短短的五分半钟里,两首音乐通过音节顺滑而又自然的链接起来,曲调由一开始的低沉渐渐变得明亮而又开阔;从白雪皑皑的画面缓慢过渡到到绿草如茵的画面,周围的一切变得鲜活。音乐的衔接搭配上场景的转换,一切都变得充满希望,令人期待。死亡变得不再沉闷,反而能够让人透过死亡感受到新的希望和向上的力量。这些也是小林大悟内心情感转换的写照。尤其是画面中飞翔的大雁、觅食的群鸭以及最后的那一抹春绿,是小林大悟认识到这份工作神圣的象征,充满着新生的气息,正如他这份职业一样——为逝去的人赋予新的意义。从一开始的害怕、排斥、迷惘到后来的接受、专注、尊重、敬畏,他越来越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越来越坚定地朝着前路走去,哪怕不被理解。卢梭曾言:“人生有两次诞生,一次是来到世界的诞生,另一次是深入生活的诞生。”小林大悟在这份职业当中找到了“生”的意义。

“无论有没有歌词,音乐与影像配合时,意义就更容易传达了。”仅五分多钟内,该段音乐和画面共同完成电影的叙事,不仅向我们展现了小林大悟心境的转变,而且向我们传递出了影片的主题——面对死亡,尊重死亡,理解死亡。只有我们真诚地面对死亡,真正地理解和尊重死亡,才能懂得珍惜生命、热爱生命。

这一段音乐,不仅为亡者奏响,也为生者奏响。人生何尝不是一曲乐章,起起伏伏,但重要的是,演奏的权利在我们的手中。无论是慷慨激昂,还是悠扬婉转,亦或是低沉缓慢,皆由我们自己掌握。虽总有戛然而止的那一天,但那些熟悉的、动人的旋律始终会萦绕在生者的记忆当中,在时间的长河中,一代又一代地传下去。

参考资料:

①浅谈电影《入殓师》的声画蒙太奇叙事

②浅析《入殓师》中的音乐运用

③影片《入殓师》平中寓奇的叙事策略

④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简评日本影片《入殓师》

⑤电影《入殓师》主题音乐的文学审美

⑥电影音乐中的音画统一与情感表达——以《入殓师》电影配乐为例

⑦电影《入殓师》中音乐对主题生发的作用

(以上内容仅个人观点)


入殓师おくりびと(2008)

又名:礼仪师之奏鸣曲(港) / 礼仪师(台) / 送行者-礼仪师的乐章(台) / 为逝者送行的人 / 纳棺师 / Departures / Okuribito

上映日期:2021-10-29(中国大陆) / 2008-09-13(日本)片长:130分钟

主演:本木雅弘 广末凉子 山崎努 吉行和子 笹野高史 余贵美子 

导演:泷田洋二郎 编剧:小山薰堂 Kundo Koyama

入殓师的影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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