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适宜的时候卸下生命之重,慢慢地感受活着。——《入殓师》小感
看完电影的当晚如我所料的做了那样的梦,于是枕头泪湿了一半。“我在梦里面听说奶奶身患胃癌,她很安详地承受了离开,我将面临未曾经受的死别。”如此梦魇多次反复,在某些寂静的孤独的夜晚,总能在梦里与所爱之人重逢,却也经常在梦里离别。幸好只是梦魇,“其实我很恐惧未来必定发生的别离,但这是我必须经历的成长。”希望梦境变为现实的时间多给我几年,当我有勇气对那些所爱的人说“一路走好,后会有期。”
这是电影《入殓师》给我最深的感触,影片展示了无数次“死亡”,但带给人无限种希望。被当成女孩富养而不忍羞辱最终自刎的男孩,独居暴毙尸体腐臭的寡妇,辛苦一生为子孙孝敬的老人,狂傲放荡意外离世的少女……以不同的方式生,受同样的仪式死。死者已矣,生者如斯。那些怀念逝者的悲痛欲绝,那些送别尸体的静默释然,正用真情感染着我们。
《入殓师》让我认识了一种不全社会认可,饱含偏见的职业。正如影片中一些角色的台词:“这种工作不光彩,你得找点正经事做。”“你能大声得向你孩子介绍他父亲的职业吗?”“你要是混不好,就只能做这种工作一辈子寻求忏悔。”这或许的确是一种忏悔,一种用敬重生灵的方式赎罪,但又不止于“罪与罚”。影片主角对这个职业的认识,从逃避到热爱的精神成长的历程,是在为职业“发声”,为合乎生命本真发声。
它是关于生命的课题:生者怎样活,死者如何死。主角是被招聘广告上“协助旅行”的文字游戏哄骗入职的。从第一次极其不幸的接触爬满蛆虫的老尸到后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独立完成对尸体的入殓准备。“生者怎样活?”主角从舞台上光鲜亮丽的音乐家身份,偶然成为羞于启齿的入殓师。从抗拒到理解到热爱,表现出他对于面对生死的成熟。“入殓师应该是神圣的,值得被敬仰的,因为他们协助逝者实现了最后的‘完美旅行’。“死者如何死?”入殓师们呈现了死亡的最美状态。他们为死者清洗,换衣,妆造,让他们在生者眼里留下最后的最美好的印象。
它是关于人性的烛照:对生命的敬重,对灵魂的礼赞。影片中每一个角色都是善者,从转变和成长中显现人性的光辉。女主角美丽,温柔,通情达理,是人们共同的理想妻子形象。主角的父亲年轻时抛妻弃子,离家远走,但到死也在坚守与孩子的信念。因几个常客而坚守着乡下澡堂的母亲,最终被常客亲手送别人世。我认为是“死”,让各种不同的灵魂显出崇高,是人性,让寄予“死”真实、善意和美好。原谅父亲并赶往送葬,亲自让父亲入殓,是主角最后的最重要的救赎。男主和带着妻子还有腹中的孩子,在父亲的遗骸面前实现团聚,昭示了亲情的价值。
它是一幅画,一首诗,是一首交响乐:诗情,画意,音韵与哲思的融合。主角拿着大提琴坐在田埂上演奏,远处有山,近地是水,画面和谐,在物我两忘中得到了精神的愉悦和洗礼。影片中的背景音乐多使用柔和的,宁静的大提琴乐,自然给人以安宁和惬意。一扬一合,转折回环,变化赋予音乐的生机。影片中许多意象具有象征意味。顽固不化的石头,被河水淘洗沉淀的石头,是父子维系亲情,夫妻表达爱意的信物,又因其不随时间而变、和经历洗涤沉淀的纯粹,与人本身对比——人有生老病死,人的尸体会腐化成灰。用不朽之物表达永恒的精神和情感,显出影片的亮点与崇高。“不食鱼白,不知鱼味。”“食过鱼白,百鱼无味。”影片将鱼白视作神圣之物。鱼白是“好吃的让人难受。”是生命的欢愉,享受鱼白就是善待生命。
死是活人的事情,影片很轻但生命很重。


入殓师おくりびと(2008)

又名:礼仪师之奏鸣曲(港) / 礼仪师(台) / 送行者-礼仪师的乐章(台) / 为逝者送行的人 / 纳棺师 / Departures / Okuribito

上映日期:2021-10-29(中国大陆) / 2008-09-13(日本)片长:130分钟

主演:本木雅弘 广末凉子 山崎努 吉行和子 笹野高史 余贵美子 

导演:泷田洋二郎 编剧:小山薰堂 Kundo Koyama

入殓师的影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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