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9-03-08

泥之河:無法解釋的悲傷——《泥河》

“小龍……小龍……”這是影片結尾時，主人公小西的吶喊，他無法喚回遠去的朋友，他無法解釋眼前的分別，多少年后，他還会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悲傷而哀嘆。

1995年，我小學畢業，用現在已經成人的角度去看，當時的感覺是很凄涼的，因為沒有什么朋友，這是我一直封閉和木訥造成的。如果因此你判斷我是個冷漠的人就錯了。小學之后，我成為一個對感情特別敏感的人，就是那种非常重感情的人。
讓我疑惑不解的是，曾經在操場上追逐瘋跑的小哥們，最后都不知道哪去了。沒有人能在那時候告訴你，這是為什么，就像電影里的小西，也許父母會解釋那艘漁船為什么被拉走，但無法告訴孩子如何解決內心的迷茫。

一切都是未知，如果能預測，敏感的少年寧可不要當初的相識。在和小龍結識前，小西親眼目睹了一個架馬車的中年人的意外死亡，這個人是他們家的老朋友。而小龍與小西第一次見面時，就是在這馬車后面。
一條河分開他們彼此兩家，小西住在河這邊，家里開著熱鬧的小飯館；小龍住太另一邊的小船里，船即是家，家即是船，隨時都有漂泊遠方的可能，居無定所是他們的命運。雖然兩家離得不遠，但河水仿佛是一條隱喻的界限，因為他們畢竟是不同的家庭。至少小西生在衣食無憂的完整家庭，而小龍則生活在貧窮而亡父的悲慘家庭。

小西去小龍家

小龍還有個姐姐叫小鳳，是個很有修養，相貌文靜的女孩。小西第一次來到那艘小船上，帶著好奇，但步伐上又有點拘謹。推開那扇小門，簡陋的痕跡隨處可見。另外一個船艙里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那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小西那個時候還不知道，這個就是后來父親不讓他經常去找小龍的原因，因為他們的母親是個妓女。
船艙門為小西打開的不僅是一個家庭，更為他展現了并不熟悉的世界，小西沒有因為自己的生活優越而遠離他們，這也是他們友誼的根基。但成人世界的復雜，將會把他們拆散……
沒有完全滿足好奇心的小西，終于有了見到那個妓女的機會。他因為去找小龍和小鳳而撲空，沒想到被他們倆的母親叫過去了。小西謹慎的推開另一扇船艙門，展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穿著和服的漂亮女人。
正在他們聊天時，小鳳回來了，小西有些不好意思的告別了，只說了聲很不自然的話：“你怎么現在才回來。”就轉身走了，鏡頭留下了小鳳安靜的表情。

小西的邀請

小西的父親雖然不希望兒子總到小龍家的那艘船上，但并不拒絕小龍和小鳳來到自己家中做客。
小龍見到飯菜，表現出狼吞虎咽的架勢，小鳳處于禮節總在勸阻小龍，整個氣氛都是歡快的。小西的父親讓小龍唱首歌來聽，沒想到那往日的軍歌，卻讓小西的父親無限感慨。另一邊，小西的母親為小鳳拿出漂亮的裙子，小西的父親開始給兩個男孩子變魔術。
夜晚來臨，小鳳的敏感與自卑，讓她脫下那件漂亮的衣服，換回自己那套，這修養是貧而不賤的表現，一種屬于日常的精神，一個孩子的尊嚴。
對于小龍，他在找到家庭感覺的同時，也尋找到一份久違的父親般的關懷；小鳳也是快樂的，但她總是比小龍成熟，總是知道一切都是短暫的，她還是要回到自己的那個貧窮而沒有好名聲的家中。

目光

關于人的眼神，有個微妙的動詞，叫打量。兩個孩子第一次見面時，就在彼此打量，而在這個過程中，最容易讓彼此的目光相遇，那眼神里有太多的意味。
樂極生悲有多種可能，而給彼此都造成傷害的，也是幼小心靈最不能承受的。那是一個充滿樂趣的夜晚，小龍又把小西帶到自己家中，而另一邊竟是母親和客人做愛時，發出的呻吟聲……
小龍從船下拉出在水中的小螃蟹，在螃蟹身上澆上酒精之類的液體，然后用火柴點燃，看著螃蟹就那樣無助的死去。一只螃蟹爬出他們的視線，小西爬出船艙，想把螃蟹拾回來，但在這時，他的目光和小龍母親的目光相遇，他見到了讓他震驚的場景，一個男人正赤裸地趴在小龍母親的身上。
就是這目光，成了他和小龍分別的理由，他仿佛看到骯臟，但又不知道改如何面對朋友。兩個孩子都無言，但彼此眼眶都充滿淚水。哭著跑回家的小西，在途中又見到了小鳳，目光交會，但仍是彼此無語，小鳳好像知道什么似的，一如既往的鎮靜，那是一種被生活引向的鎮靜。

轉天早上，小西如同生了病似的，躺在船上，還是無法從昨天的事情中走出，就連母親告訴他對面的船被拉走的時候，他還沒有愰過神來，等他突然意識到什么的時候，才不顧一切的追了出去。

又到了結尾，小西的奔跑讓你想起《四百下》里那個奔跑的男孩，小西也跑了很久，在趕上船的那一刻，他大聲的喊小龍的名字，可總是無人應答，直到自己眼睜睜看著船遠去……
回頭想想，自己在年幼時，也許也有很多無法解釋的事情，它很現實的停靠在那，讓你不斷想起，在終于找到答案時，往往覺得，還不如就那樣不清不楚的最好，因為一旦你搞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也許你不會再將往事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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