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的,有一部叫《寒战》的电影,剧情惊险,场面火爆,大牌云集,算是近些年江河日下的香港电影的抬头之作。片中又郭富城和梁家辉饰演的两位警署副署长,再加上始终没有露面的第三方势力,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博弈。不过让我印象最深刻的,却是客串的刘德华饰演的保安局局长的一句台词:“非常时期,用非常方法”。也正是这句话,指明了电影后半段作为主角的郭富城展开了非常巧妙的手段最后使得案件有突破性进展的剧情走向。不过很显然,这部电影留下了不少还没说清楚的“坑”,明显是有续集的。

果不其然,今年夏天,几乎原班人马的《寒战2》就要卷土重来,从预告片中看,不仅剧情和上一部的悬念完美接轨,而且还会有新的势力的加入,使得故事更加惊险和复杂。然而,明显是导演刻意的剪辑,我们在预告片中看到周润发扮演的新角色,在用力摔下一本文件后大声地质问道:就算是非常时期,你也不可以用非常方法!

这个有趣了,这一部的发哥恰恰打了上一部的华仔的脸,让人在期待这个老戏骨加盟的同时,更加期待发哥这个人物身上的故事。

那么,非常时期,到底该不该用非常方法呢?

卖了个关子,想知道《寒战2》的内容,下个月8号自己走进电影院去看吧!今天我要为大家介绍的,却是另外一部电影,今年上半年在北美和英国上映的新片《天空之眼》。

故事大概是这样的,英国情报单位追捕一个极度危险的女性恐怖分子长达六年,终于在美军的“天眼”高空监视无人机的帮助下锁定了目标,却发现目标人物正准备发动一次自杀式爆炸。为了防止恐怖袭击的发生,负责行动的女上校决定下令轰炸该恐怖分子和秘密基地,但就在轰炸即将开始的时候,却发现目标附近有一个无辜的小女孩,于是围绕这个小女孩,英国情报组、英国内阁、美国政府和军方展开了复杂又纠结的对话,来决定是否进行轰炸。

影片从上校第一次向英国内阁申请进行轰炸攻击的时候,就开始显露出军政部门行事程序的繁琐和低效。在内阁办公室里的,有军方的一位高管将军,政府总检察长,外交大臣,政治顾问和一位秘书。首先,一项行动需要通过房内的人意见一致才能批准进行就已经相当低效了,五个立场各异、责任分配不同的人要统一意见不是一件快速而简单的事情,何况这五个人后来还先后联系了英国外交大臣,英国首相,美国国务卿等人,这几番交涉在现实中进行下来,绝对比影片的102分钟要长。我记得《亮剑》里面有一句话,“靠请示打仗,哪道菜你都别想赶上”,当然那是说解放前通讯技术不发达的情况下,不可能完全靠总司令部的指令来进行战略活动,否则无疑会贻误战机。讽刺的是,在信息技术高度发达的今天,联通地球两端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片中的战略指示却依然要经过层层地申请和批准才能发射一枚导弹。

当然,关于军政单位办事程序上的低效,只是电影侧面顺便表达的东西,影片故事正面展现给我们的,是军政官员关于责任的推卸。内阁会议里的将军和行动总指挥的上校,都是主张抓住战机的主战派,他们重视的,是自己能否完成既定的战略目标,这就是他们的责任,所以他们一开始就一直反复地通过各种明示和暗示来促成轰炸的批准。总检察官,站在法律的角度,一开始一直是将军的支持者,认为行动从法律上的可行性已经是无懈可击,自己并不需要承担什么责任,所以一直投支持票。可是当小女孩出现在轰炸范围后,使得轰炸行动不再那么合法,总检察官马上就改变了态度,表示你们炸不炸随意,反正这锅我不背。外交大臣反而乐得轻松,直接把责任推给了正在外出参加会议的外交部长,外交部长则干脆地把责任推给了美国国务卿。内阁中,唯一坚持自己观点时间最长的就是政治顾问,她一直强烈地要求确保对平民没有伤害的情况下才能发动轰炸,这样才能使得英国政府在道义上没有缺陷,即使被放过的恐怖分子很可能去伤害更多的平民。其实仔细一想,政治顾问之所以可以一直主持所谓“正义”或是“道义”,正是因为她顾问的身份,只需要提出建设性建议而根本不需要对行动承担任何责任,所以才能“站着说话不腰疼”地一直“圣母”下去。

当我看到片中的这些高官踢了将一个多小时的“皮球”的时候,我实在是忍不住都想骂人了,这时候这些政客在我眼中的嘴脸真是相当的丑恶!统统为了逃避责任,而放任眼前的军机要事无限拖延,太可恶了!赶紧炸啊别纠结了!
咦?想到这里的时候我自己也被自己吓了一跳,难道我潜意识里已经认为应该轰炸了?那个就在目标边上的小女孩怎么办?她的生命是无辜的啊?我们没有权力夺走她的生命。但是,如果放走了这些恐怖分子,就可能会有成千上百个这样的小女孩死于非命,那又是谁的责任呢?到底是应该救这一个孩子的生命?还是应该为了救更多孩子的生命而放弃她?
这才是影片中最让人头疼的,道德悖论,而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

故事的最后,实在无法忍受追踪了六年的目标就这样逃之夭夭的上校,指使自己的副官暗中修改导弹轰炸范围内致命机率的数值,用虚假的数据向内阁报告,以表示小女孩有很大可能在轰炸中活下来,终于使得内阁统一意见批准轰炸。
非常时期,终究还是用了非常方法。
最后目标恐怖分子伏诛,但小女孩也被轰炸波及,不治身亡。参与时间的每一个人,事后都是一副心情沉重的样子。

天眼行动中,最终的做法到底是对是错?影片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事实上片中每个人可能都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不同立场的人都在坚持自己认为的“正义”。电影的观众心里也会有不同的答案,但是在这个故事从战争中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难以决定对与错了,就像影片开头的那句话:在战争中,第一个倒下的,就是真理。

算是比较不错的一部电影,格局不大、制作低廉,叙事简单却有着精湛的表演和出色的气氛营造,看起来相当抓人。尤其是影片的气氛营造,虽然频繁地在不同的场景中切换,人物之间的关系也基本上靠对话来推进,但是依然能一直给观众一种实质般的紧迫感,始终松不开这一口气。
同样可贵的,是影片中对人物的塑造,虽然都没有进行大篇幅的深化,但是却都通过细节刻画得很立体。就好比“天眼”无人机的一位驾驶员,始终坚持自己对生命的尊重,即使在上级下命令轰炸后,依然想等待轰炸范围之内的小女孩离开,在小女孩在轰炸范围停驻后,更是直接反抗上级的命令,要求再次进行轰炸范围的评估。同样的,片中潜入索马里地区的肯尼亚当地探员,即使在暴露后躲藏了起来,死里逃生后第一件事就是买通一个当地小男孩去想办法让小女孩离开。他们两人,都无权参与到军政内阁的激烈讨论之中,也无需去承担什么道德上或者军事上的责任,但是他们在自己的岗位上,用自己仅有的力量,去维护一个无辜的生命,人性的光辉在他们身上瞬间绽放,是比内阁里那些高官的争论更加让我们触动的。

最后,这部电影也是“哈利波特”系列中饰演“斯内普教授”的演员艾伦·瑞克曼的遗作,教授在片中依然有精彩的表现,值得我们欣赏和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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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眼Eye in the Sky(2015)

又名:天眼行动(台)/天眼狙击(港)

上映日期:2017-01-13(中国大陆) / 2015-09-11(多伦多电影节) / 2016-03-11(美国) / 2016-04-15(英国)片长:102分钟

主演:海伦·米伦 亚伦·保尔 艾伦·瑞克曼 巴克德·阿巴蒂 

导演:加文·胡德 编剧:盖伊·希伯特 Guy Hibbert

天空之眼的影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