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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102分钟的时长来讲述有关反恐的故事,《天空之眼》的特别之处在于它巧妙地展现了问题,而不是试图去解决问题,因为,解决一个问题的态度时常偏激,而展示一个问题的勇气却值得称赞。
从片中小女孩摆摊买面包为界限,电影实际上讲述了两个问题,前半段是在展示政客、军人对于一场反恐战役的多方角力;而后半段则试图提出一个“电车难题”——生命的价值是否可以用数量的多少来衡量。


这种对于实时突发事件进行群戏式的人像展示,算是本片的一个看点,因为虽然同为反恐题材影片,韩国电影《恐怖直播》固然倚靠出色的演技和跌宕的剧情而闻名,但是在决策机构轮番展示上,显然没有《天空之眼》来的更加复杂。
本片通过英国的决策层、战略控制层、军事执行层、美国无人机操控人员、以及相关的美国外交部长等政治军事层面,把一个反恐的军事决定放置于法律、外交、人道、政治等多个维度进行检测,与其说这是对于西方“人道主义”和“民主决策”的宣扬,不如说这是对于西方官僚机构“推诿”责任的反讽表现。
但是吸引人们最多的关注点其实应该是后半段,也就是把“电车难题”的范式安装到反恐行动的战场,从而让银幕外的观众感受到和电影人物一样的道德困境。


其实所谓的道德困境只能用来展示,而不可能被解决,这是基于生命尺度的衡量:多数生命是否高于少数生命?年长的生命是否一定高于年幼的生命?而这种尺度恰恰是无法测定的。
这个问题之所以在西方异常突出,甚至可以在电影银幕中进行探讨,自然和西方强调“个人主义”不无关系,因为在集体主义的社会中,自然是多数压倒少数,生命亦然。
“个人主义”下的西方文化背景赋予这部电影的恰恰是一种悲剧的控诉,影片并不打算迎合“个人主义”者在观影中的情绪宣泄,而是用一种“无奈”的悲剧结局来舔舐个人在集体面前的渺小。
片子一开始选用古希腊“悲剧之父”埃斯库罗斯的名言:“在战争中,第一个倒下的是真理”,其实并不只是让片子的逼格更高,更是以寓言性质来处理这个题材,毕竟,个体生命如此鲜活,众目睽睽,但是没有人可以拒绝为了挽回更多未知的生命,而去选择牺牲当下的小女孩。
而让观众能够在看完全片感受到“寒颤”的原因,更不能不提一种影像手法——群体凝视。
“群体凝视”往往让某个人物,或者某个事件展示在众人眼中,通过多个角度的审视、解读,来展现视角的多样性和人性的多面。《天空之眼》就是让小女孩处于“天眼”之下,各方机构都在用“身份”层面或者“人道”层面对她的命运发表意见,这种上帝式的决策视角才是本片之所以拥有“悲剧”外壳的原因。
更为有利的处理手法,便是添加这种悲剧的因素,所以片中塑造的小女孩是一个想追求自由快乐、孝顺、天真可爱的形象,当这样一个形象出现在各方势力眼中,它引起的就不仅仅是片中政客、军人的人道同情和困境了,更有来自观影者进行人道决定的困境。


所以从某种层面来看,本片并不只是单纯的军事反恐题材影片,“军事”是形式,“道德”才是内核。不管是韩国的《熔炉》鞭挞伪善,还是丹麦电影《狩猎》祭祀群体无意识的排挤,道德这个话题从来不会在银幕中消弭,只是它需要新的形式来注入新鲜血液而已。
《天空之眼》对于影像的处理,巧妙在人物的设定,它让令人怜爱的小女孩和死亡挂钩,同时也让死亡的决策和政客、军人挂钩,高级讽刺也不过如此了;而对于故事的取巧之处,则是它没有一味地支持“救一损百”,而是用“救百损一”的结果来讲述道德的无力感。
在格局上,它不算宏大,在深度上,它也无力诵经,本片只是提了一下观众的神经,让我们知道,作为人,还是可以有血性的。

天空之眼Eye in the Sky(2015)

又名:天眼行动(台)/天眼狙击(港)

上映日期:2017-01-13(中国大陆) / 2015-09-11(多伦多电影节) / 2016-03-11(美国) / 2016-04-15(英国)片长:102分钟

主演:海伦·米伦 亚伦·保尔 艾伦·瑞克曼 巴克德·阿巴蒂 

导演:加文·胡德 编剧:盖伊·希伯特 Guy Hibbert

天空之眼的影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