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别于《信条》形式大于内容的自嗨式炫技,《奥本海默》用反复切换时空和打乱线性叙事的方式来讲故事,并不只是为了吸引观众,而是透过这个形式和谜底来表达主题。
诺兰并不直接拍战场,却透过能毁灭全人类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发明者的内心挣扎来诉说战争的可怕,这是极其高明的处理手法,反复出现的那句“我化身死神,成为世界的毁灭者”正是这种挣扎的体现。也许科学家心里隐藏着一只恶魔,但科学家的人文关怀与道德标准可以遏制它,但政治家却能毫无顾忌,甚至可以因为个人喜好凭借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能让数以万计的人丧生。这种科学家VS政治家的对比也成为贯穿影片的主要基调。
诺兰在影片中既从奥本海默和施特劳斯的对立描写人性的幽微,也能以宏观格局处理战争乃至文明毁灭的题材——正如波尔对奥本海默所说:你赋予了人类自我毁灭的力量,然而世界对此毫无准备。
或许这也是导演们孜孜不倦拍战争片的原因,不是因为血肉横飞能带来管能刺激,也不是宣扬正义必胜的信念,而是人只有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才会表现出皮相下的灵魂趋近于天使还是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