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本海默》延续了诺兰的叙事风格。
本片和他的上一部电影《敦刻尔克》一样,利用交叉剪辑打乱时间线,为观众制造了一场叙事迷宫。
这是导演本人的创作需要,也是观众的观影需求。
因为,电影需要戏剧性。
《奥本海默》作为传记片,本身的内容是客观而冷静的,同时信息量极高,本片大量的台词印证了这一点。
而本片的戏剧性很大程度上是由剪辑制造出来的。
比如,片中很早就安排了奥本海默和爱因斯坦见面,但直到故事结尾,才揭示出两人见面的时间点。观众(包括我)恍然大悟:故事的开端孕育结局。
比如,核爆试验成功后,奥本海默引用《薄伽梵歌》:我是死神,我是世界的毁灭者。这呼应了他和琼第一次上床时,一边干活一边读诗的场景。
这里不仅表达了原子弹毁天灭地的破坏力,也暗示奥本海默本人生活的不检点导致和妻子关系的破裂。奥本海默不仅化身为战争的死神,也成了自己生活的死神。
例子很多。可以说,《奥本海默》的故事就是建立在这种互文关系上的。
通过剪辑,打破物理意义上的时间线,将事件以一种内在的关系拼接在一起,创造出超越表层故事之外更深层次的故事。
《奥本海默》最显性的故事是核武器的诞生。影片前两个小时讲述了如何制造核武器,后一个小时讲述了如何控制核武器。
施特劳斯和奥本海默的斗争表面上是个人恩怨,实际上是一则关于核武器的政治寓言。——核爆的冲击是短暂的一瞬,政治的余波困扰了奥本海默的后半生。
那个毁灭世界的死神最终也扼杀了自己的。
诺兰这次的创作手法深深契合《奥本海默》的故事——本片由足够多的信息量来充实这个创作结构。
相对而言,《敦刻尔克》因为信息量极少,同样的手法,观影体验却不够尽兴。
《奥本海默》与以往诺兰电影最大的区别是,导演保证了自己创作风格的一以贯之(技巧),而故事的意蕴更为扎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