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诺兰是一个成功的好莱坞导演,前期的作品我并没有看过,但从中期开始,也就是蝙蝠侠三部曲开始,诺兰的故事文本显然是为了贴合已经被主流观众所接受的线性叙事模式而生成的,但她并没有一味地按照线性叙事,比如《蝙蝠侠:侠影之谜》中就穿插了许多韦恩小时候的画面,解释了蝙蝠对于韦恩的意义以及帮助刻画的英雄人物的诞生。不同于传统的类型片中英雄形象,蝙蝠侠这一角色显得更加的鲜活,更加能够被人接受。同时,诺兰的电影中也存在许多塑造成功的反派角色,经典的比如小丑,通过反派将他对于社会问题的思考内涵其中,让电影更有深度。
到了后期,诺兰不在拘泥于线性叙事,《盗梦空间》中线性与非线性叙事风格的结合,生成了一种特别的“诺兰风格”。2020年的《信条》也接续了诺兰式的电影风格,将顺叙和倒叙通过“时光穿梭”的方式糅合在一起,让人看了之后对前半部分的铺垫恍然大悟,并且不由赞叹叙事逻辑之完整,合理。
说回到《奥本海默》,这部电影并不是类型片,而是一部传记片。这部电影不像以往的类型片一样一直紧抓着观众的心理,而是将思考隐藏在人物的塑造后面,试图展示一个人如何部分地促使世界成为今天的模样,即核威胁的产生以及我们对于该问题的思考。影片中有许多对于基莲墨菲的面部特写,充分调动了他蓝色的眼睛,忧郁的气质,以及震撼人心的配乐,将时代的氛围,伟人的形成与自毁演绎地淋漓尽致。电影一方面是对于历史的回顾,另一方面也是对现代人的警告,“我们加速了自己的毁灭”。整部电影都流淌着一股希腊式悲剧的意味,极强的道德焦虑随着电影剧情的推进洋溢在所有观众心中。同时,电影中并没有之前电影的二元对立,奥本海默没有明确的敌人,而所有人,又都好像是他的敌人,如果说之前诺兰的电影中剧情都是由一条条清晰可见的线条连接起来的,那《奥本海默》的内在逻辑就是一片不明确的空间,是一种气质和状态,但这空间中所有的点所蕴含的情感最终构成了一个复杂而又绝望的年代,以及在其中的,宏大而又渺小的奥本海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