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非常荒谬的事:这是我第一次在电影院看诺兰的片子,从上上周起为了这部片子我开始重温诺兰的往作,再一次惊艳赞叹于他无与伦比的才华。然而因为种种事情耽搁,今天才得以在影院瞻仰大师杰作。看到中途时我突然很遗憾,我想起《星际穿越》,想起《敦刻尔克》----我最爱的诺兰的两部电影,我看着银幕上的光影,很遗憾的想,如果那时是在电影院看的这两部片子,会不会是同等的震撼。
悦哥说我的短评无异于“失语”,太过粗暴,然而灯光亮起的那一刻我瘫坐在椅子里,是真正感到什么是失语,什么又是震撼。想起集训时看《模仿游戏》,悦哥领着拉片,我坐在角落望着投影变幻,一如今日那样窥探者伟人的一生,同样感到无边的震撼与失语。
慕强心理被无限放大,注视着人类最顶级的大脑运转最博学的灵魂碰撞,任何人都会哑然失语,静望人类群星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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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人类的普罗米修斯”
片头字幕出来的一瞬,就能叫人领悟诺兰的类比。尽管如此,当真正看到奥本海默点燃原子弹、硕大的火光充斥银幕的时刻,耳边响起这句话,还是不寒而栗。“普罗米修斯从上帝那里偷来火种”,而他站在伦理与历史的边界将火把点燃。人们歌颂普罗米修斯的伟岸,却也可以在大火烧掉自家房屋时咒骂唾弃。影片结尾部分的提问振聋发聩,后来的人们究竟是会感谢还是会责难。而这不仅是亲历者的困境,更像是历史对未来的忧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试验爆炸的那一段蒙太奇,叙事紧凑而稳当。哪怕知道历史,却也能一点点被揪紧心脏,一点点被带入现场,又在看到火光长舒一口气后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惊起,平增余味,再度陷入震撼之中。
“我感到我的手上沾满鲜血”
我最喜欢《奥本海默》的点之一,是我认为它已尽力客观的去呈现了一段历史(然而必然是主观的,但它已呈现了客观的部分)它充满了反思与审视,它巧妙地向观众提问,却不给出自己的答案。因为是没有答案的,每个人有每个人不同的选择。看奥本海默前我在豆瓣票组答题:如果你是奥本海默,你是否会对向日本投放原子弹感到愧疚? 我回答不会,现在想来,我那是站在一个中国人的立场,一个旁观者的立场。我用我历史知识的上帝视角知道,是原子弹彻底结束二战,是核武器在一定程度上维护世界和平。但看完奥本海默的我再去审视那个问题,我代入的只有痛苦与愧疚。我超级喜欢的一场戏是,原子弹成功后,奥本海默走上演讲台,掌声雷动。台上是他恍惚而挣扎着开口,试图阐述身为物理学家被迫卷入政治斗争的无奈与苦痛;而台下是疯狂的众人,欢呼,喝彩。他开口是明星,是荣誉,是伟人;而他落脚是爆破的白光,融化的人皮,烧焦的尸体。众人的欢呼在此刻被放大,成为他心底炸开的原子弹,再次震耳欲聋。三个小时的一场大梦,三线交织的叙述,让人一次次被拖拽进过往的回忆,一次次随镜头直面历史与人性。杜鲁门递来的白手帕,不知是不是艺术的处理,但是在那一刻政治利益压倒了道德良知,那一刻艺术的处理与讽刺达到顶峰[流泪]
“人类群星闪耀时”,而闪耀过后,又是什么,,,
再次感谢诺兰,为我们带来3小时的无论是故事还是视听的盛宴。震撼,震撼到失语。当结尾镜头推向奥本海默的面庞,震撼更深。请让后人争论,他究竟是神,还是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