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科技宽容的母亲,当狡黠的政治插足,自然变成严厉的荷官,道德是赌债。
“还有什么能拦得住我们?”——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随着曼哈顿计划的结束 ,影片重心从一项科学技术转向一场私人恩怨引发的政治游戏。在这一阶段,奥本的台词减少了,他总是沉默地坐在沙发一角,被构建成一个输家的样子。这场政治游戏的大部分由“他人”的对话交锋构成,从“他们”的口中,你听到关于奥本的挑拨科学家的揣测、共谍指摘、叛国的构陷,当然也有人维护他的名誉、作证他的忠诚、催促他在这场政治对局中反击。
“政治”似乎占据了奥本海默的第三小时。而关于政治和科学,泰勒更早就对奥本海默有所斥责:“你已经是个政治家了,你早就把物理学抛在脑后。”
可是,倾听奥本“本人”在第三小时中的有限的诉说,他没有一句话不离开原子弹爆炸后的道德焦虑,这是科技与自然对赌留下的债责。“你觉得任由他们对你羞辱折磨,世界就会原谅你吗?”只有凯蒂懂他的不言语。比起政治上的脏水,道德的债责才是真正让他心力交瘁、沉默脆弱的东西。在这场玩弄语言的利益游戏中,他游离其外,自欺欺人地进行着一次自虐式还债。
晚年,奥本海默获得军功章,那些脏水已经“既往不咎”,然而世界最终是否允许他“把床单收回屋里”,这通电话只有奥本自己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