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本海默在大陆上映还有半个月,我提前在香港尖沙咀isquare看了imax版的。200港币的电影票换来三个小时的视听盛宴,微观粒子世界投射在大银幕上,实拍的蘑菇云在黑暗中升起,也不虚此行了。
奥本海默是诺兰的第十二部作品,目前imdb8.6分,排名31。与诺兰以往的电影不同,奥本海默是一部文艺属性大于商业的人物传记片,观影门槛极高,对路人观众很不友好。十几位科学家和政客在混杂的故事线中轮番出场,烧脑程度不亚于盗梦空间。此外,还需了解冷战时期美国政局和20世纪科学界对量子力学的研究。否则就有可能在3个小时滔滔不绝的台词对话中昏睡过去,并被原子弹炸醒。
对于非常了解这段历史的观众,会对影片中几位大佬的出场感到惊喜(玻尔、海森堡、费曼、贝特、布莱克特、费米几位科学家,当让还有爱因斯坦,以及罗斯福、杜鲁门、艾森豪威尔、肯尼迪被提及)
注意!以下内容涉及严重剧透!
影片主要有两条故事线,一条由70mm黑白imax胶片拍摄的客观视角(也可以理解为路易斯•施特劳斯的视角),一条彩色的主观视角(也就是奥本海默的视角)。两条视角相互穿插补充,最终融合,将影片推向高潮。
开场,在一段炸裂的音效后,奥本海默睁开双眼,此时他正在一场会议中,那是安理会成员对他的审判。另一边,施特劳斯走进会议厅,这场参议院会议决定着他是否能进入内阁,担任商务部长。(下面用彩色会议和黑白会议区分两者)
彩色会议上,奥本海默开始回忆自己的求学经历。接下来有一段他在哥廷根求学的混剪,配乐非常精彩。黑白会议上,施特劳斯回忆自己和奥本海默的初次见面。1947年,施特劳斯给奥本海默在研究所安排工作,奥本海默看到在湖边散步的爱因斯坦,上去和他讲了几句话。施特劳斯慢慢走上前,向爱因斯坦打招呼,爱因斯坦却没睬他直接走了。施特劳斯觉得很没面子,他认为是奥本海默向爱因斯坦说了自己的坏话,挑拨离间,让所有科学家都瞧不起他这样的政客。从此,施特劳斯和奥本海默结下梁子。
彩色会议上,奥本海默的回忆继续推进。他开始工作,混迹情场,并参加共产组织FAECT的活动。实验室里,奥本海默与同事成功实现了核裂变,这为原子弹的制造提供了理论依据。他与姬蒂结婚,育有两子。
黑白会议中场休息,施特劳斯谈起了奥本海默被指控的原因,是一个叫博登的人看到了奥本海默安全档案,起诉了奥本海默。施特劳斯又提起一件不堪回首的往事。原子能委员会会议上,就出售同位素的问题,奥本海默和施特劳斯产生了异议。施特劳斯认为出口同位素可能会让挪威获得制造原子弹的原料,结果奥本海默调侃道,同位素到处都有,这么说连三明治也能造核武,这引来人们对施特劳斯的嘲笑。施特劳斯觉得非常没面子,更加嫉恨奥本海默。
一天,格罗夫斯上校来找奥本海默,代表政府请他领导曼哈顿计划。他们在洛斯阿莫斯建了个小镇,并招募来许多科学家制造原子弹。期间,他们发现连锁反应有极小的可能不会停止,从而引燃大气层,毁灭全世界。科学家泰勒提出氢弹的设想。
黑白会议上,施特劳斯回忆起他与奥本海默在氢弹制造上的分歧。奥本海默因道德顾虑反对制造氢弹,而苏联却抢先完成了制造。经调查,当初洛斯阿莫斯混入了一个苏联间谍,奥本海默要为此负很大责任。
第120分钟是全片的高潮,三位一体原子弹实验。急促的音乐声,醒目的倒计时,爆炸时突然的宁静,使其成为全片最震撼的一场戏。之后,两枚原子弹在日本投下,令奥本海默感到愧疚与不安。在人群的欢呼声和跺脚声中,奥本海默眼前出现恐怖的幻象。“我成了死神,世界的毁灭者。”
奥本海默登上了时代杂志的封面,总统杜鲁门亲自会见了他。(杜鲁门竟然是影帝加里•奥德曼演的)奥本海默坦诚,他感觉自己的双手沾满了血。杜鲁门拿出一团纸巾,在奥本海默眼前挥了挥,说:“你认为广岛长崎的人在乎谁造了原子弹吗?我才是做出投弹决定的人。”奥本海默走出门,杜鲁门表示再也不要让这个好哭精到自己办公室里来。
走上事业巅峰后,他的人生急转而下。在麦卡锡主义盛行时期,英雄成为叛徒。奥本海默被博登指控,而给博登资料的人正是施特劳斯。影片后半个小时,主要是奥本海默的审判戏,即彩色会议。会上依次请了西拉比(奥本海默老朋友)、博登、布什(一位有正义感的老科学家)、格罗夫斯上校、泰勒和姬蒂作证,大部分证词对奥本海默都是不利的,但西拉比、布什博士和姬蒂还是力挺奥本海默的。
黑白会议上出现了意外。科学家希尔揭示施特劳斯是出于私人恩怨而提供指控奥本海默的证据,并非出于国家利益,引起人群哗然。会后,施特劳斯越想越气愤,开始诉说自己对奥本海默的恨意,并越说越激动。彩色会议上,奥本海默处于劣势,对方的话语也越来越犀利。在议员的逼问与施特劳斯的独白中,彩色与黑白穿插,紧张的音乐响起,奥本海默感觉房间里充满了核弹爆炸般的刺眼亮光。最后,俩人的预期都没实现,奥本海默的安全许可没能更新,施特劳斯被内阁直之门外,其中有肯尼迪投的反对票。
影片最后,呼应开头爱因斯坦和奥本海默在湖边的对话。爱因斯坦说,等你受尽了迫害,政府又会给你正名,为你颁发奖章,但这不是为了你的好处,而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名誉。果不其然,暮年的奥本海默获得了费米奖,有点拨乱反正的感觉。
这时,奥本海默对爱因斯坦说:“之前在设计原子弹时,我们怀疑原子弹爆炸发生的连锁反应可能不会停下,进而引燃大气层,毁灭全世界,并计算出极小的可能。但现在看来,连锁反应真的发生了。”这句话是全片画龙点睛之笔,核武器的诞生深刻地影响着世界,使奥本海默的人生发生了连锁反应,既维护了世界和平,又为人类安全埋下巨大隐患。
影片最后一个镜头,是在奥本海默设想中,地球被核弹之火吞没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