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我踏进影院的那一刻起对《奥本海默》这部电影的所有期待,都在踏出影院的那一刻得到了满足。这种满足是近乎一种圆形结构的,不多不少的圆融。
• 恭喜诺兰在这部《奥本海默》中展现出了自己导演生涯里最为从容的姿态。他带着自己那套炫技式的时空魔法从悬疑走到科幻,从剧场走向战场,从外太空探索到行天宫(误),终于找到了最适合运用这套多线叙事的影片类型——人物传记。
• 奥本海默、基利安墨菲(奥本海默的饰演者)和导演诺兰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一套互为知己般的“三位一体”式同构,三个人以一个巨大的、稳定的三角形站在观众面前,在银幕中完成着一个名为“三位一体”的原子弹爆炸实验。很难讲这是不是某种巧合。
• 毫无疑问,诺兰就像很多成名的导演一样,是一个极度自恋的创作者,这种自恋在《奥本海默》中更是不加掩饰。自恋是创作者的宿命吗?不,自恋,是创作者的基因。一个毫不自恋的人,是没有言说自信和表达欲望的,而表达欲是一切创作的开始。
• 电影,就像很多其他的艺术形式一样,使这些自恋的创作者在此空间内拥有了赋予自身“充分自我表达”的绝 对 权 力。而观众的观影参与,使得这种权力达到了第二阶段的跃升——即权力的行使。导演、电影、观众、影院这一整套完整的交流机制构成了某些类似于宗教仪式的东西,对创作者来说是极具诱惑性的存在,一不小心就会跌入欲望的罗网。
• 好在,这部影片中我们还是能够清晰的看到诺兰依然有着一定自我审视的谨慎和权 欲自觉的清醒。这种清醒正巧体现在已成为他个人风格的非线性叙事和双视角的设置之上。如果说奥本海默是诺兰极度自恋人格的外化,那么施特劳斯就是诺兰的一则免责声明,类似于很多自媒体账号在如今互联网生态中自我表达之前的“叠甲”。
• 施特劳斯作为奥本海默的对照,以“反派”的视角承担着建构故事完整性拼图作用的同时,通过施特劳斯的双眼审视了奥本海默在审判中表现出的“殉道者”姿态,并直指出了奥本海默内心最深处的隐晦——作为知识分子对“最终解释权”的迷狂。无论是“石头下的蛇”、《薄伽梵歌》中奎师那那句“我为时间兮尽灭斯世”,杜鲁门与奥本海默关于战争负责人的对话,还是借由奥本海默妻子之口说出“没有他们,是你,只有你能做到”都是在某种程度上寻求重大事件的“最终解释权”。奥本海默以自怜自责的口吻看似将自身贬损到“世界毁灭者”的位置,实则是在炫耀自己拥有“毁灭”的力量。
• 有趣的是,导演诺兰最为影迷称道的“开放式结局”和“谜题式剧情”所引发的大范围解读狂欢,亦是对“最终解释权”炉火纯青的运用。不难想象,如果没有施特劳斯这一叙事面向的呈现,影片沦为何等纯粹的自恋狂日记。有了这层铠甲,电影得以成功得转嫁了审判主体,从对奥本海默本人的审判转移到对更高权利的审判。
• 但是这种审判是浅尝辄止的,没有深究也不必深究,主题表达向来不是诺兰拍电影的目标,他有着对社会结构性问题的感知,但不想探索和触碰问题的根源。他宁愿把精力放在对绚烂视听语言的探索之上,音乐与音效对人物塑造、情感表达甚至叙事推进的重要作用在诺兰的电影里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由此经由他手,创作出了一场献给视听教 | 徒的、影院拥趸的、所有影迷的名为《奥本海默》的视听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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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私聊两句个人感受~
全片最爱的演员是小罗伯特唐尼,他出场两分钟之后我才惊讶的发现这人竟然就是“钢铁侠”。同理,直到我看完整部电影回家之后都演员表才知道原来加里奥德曼演了杜鲁门…大家是集体进修了来自神秘东方古国的“易容术”吗😵💫
影片中挨个拜访科学家,说服他们前往核试验小镇一起做研究那段,恍惚有复联英雄集结的神韵,其间还从影片中看出了好莱坞版建国大业+校园剧版锅匠裁缝士兵间谍的感受。
但槽点未必是缺点,希望所有热爱电影的人去影院享受这场绚烂的视听盛宴吧!(一定要去大屏幕设备好的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