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兰的尝试带来了什么?
1300字,阅读需要7min,含剧透。
女性与人物 WOMAN AND CHARACTER
凯蒂在基地扮演着不轻不重的角色,如旁观者一般清楚地直视施特劳斯的计划。观众或许只是将其当作一个预言,同时静静等待奥本海默的个人表态,而诺兰最后设计凯蒂在复杂迂回的审判面前与律师作语言上的斗争,这是对凯蒂的误读,既突兀地将这个“历史苍白”的女性安排在高潮位置,又让她回归刻板的观众期望。诺兰没有书写这个“配角”的过去,也不敢让这位女性降落,莫名其妙地悬置她的价值。如何对待一位女性、一个人类,是诺兰必须面对的问题。林奇照样在第三季将曾经独闯淫窟的奥黛丽嫁给侏儒,但是在反怀旧的主题之下,他还安排了奥黛丽的风格重现,不必说这是一种男人的忏悔式或者歉疚式的弥补——从林奇的流动视角来看,他显然比诺兰更加真诚与虚心。同样有人说两人故弄玄虚、哗众取宠,但对待生命的态度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距?如果女性视角方便理解人物角色的话,那么不妨照样解读奥本海默、爱因斯坦、施特劳斯等人。
诺兰善用“记忆碎片”一样的叙事方式,但是诺兰其实只需要一部《记忆碎片》就好,在颠倒的顺序当中,我看到诺兰的谎言,这部电影用技法掩盖传记片的缺陷,在过去、现在与未来的重组里,观众可以预见未来——存在于施特劳斯的黑白视角里,但观众无法知晓过去,观众几乎对奥本海默一无所知,或许知道的只是电影实用的成分——犹太人,片头的爆炸与光与火填满了屏幕——将奥本海默本来就断断续续的叙述割地支离破碎,用惊奇的景观与音效填补大片的空白,以支起奥本海默虚弱的身体,视听的诱惑逃避着人物塑性的失败,甚至前者毁灭了人物,毁坏了观众对电影的印象——或者说观众对电影的印象早已被诱导,诺兰的避重就轻则是无可奈何地加重这种形式。映前对是否需要了解奥本海默前世今生的热烈讨论,当然达到诺兰的效果:电影中未完成的事业由他的粉丝们完成,可是这并不是一部优秀的传记电影抑或是电影该有的样子,荧幕外的疯狂弥补填充只是《奥本海默》内容缺陷的外在形式,无意义的找补正是诺兰两手都抓但都落空的失败尝试,这样的尝试范例提醒着一个作者导演的身份和应有的态度。
元素 ELEMENT
施特劳斯的黑白视角已经不新鲜了,这样的技术机会诺兰也没有用到极致,他显然没有处理好奥本海默的主角身份与施特劳斯的配角身份的平衡,所以施特劳斯那条线如此笨拙、如此捉襟见肘,宏大的铺陈与华丽的张扬最后可以反噬电影,可以想见,观众看见奥本海默堕入无聊反复的审判和政治嫉妒时,是会多么惊讶。
诺兰企图驾驭那些细节以彰显自己的进步与改变,但我能看到的只是守旧与胆怯。他滥用诗歌、神话、音乐与植物。还记得奥本海默寻求爱因斯坦的帮助吗?他们在一片树林里见面,可是焦虑匆忙的诺兰却利用话语将树林的一切全部抹去,只剩下“喜欢树木”(根据我新鲜的观影记忆,台词大概如此。)这句空洞的幽灵在天空游荡。更不用说艾略特的诗歌、普罗米修斯的神话、泛滥的音效,这些元素被严重挪用和误读,并且他对这些元素与生命没有基本的尊重,他还徜徉在自己作者导演的梦境里,在看似密集实则空虚的对话里表达他对“主义”的理解,对“他者”的理解,可惜他不敢直接接触那些核心,也不理解那些核心,他沉迷在低级的辩论循环当中。
诺兰的尝试提醒一个人在走出电影后,对待现实的态度,亟需做的,可以是了解奥本海默的历史、mkx主义、mg、gc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