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max厅里诺兰的胶片的质感,是相当惊人的,排山倒海般的音效,层层迭起的节奏,三个小时丝毫不觉得漫长
对于我自己,是很超出预料的观影体验。传记片题材,有杜普蕾、托尔金等惨剧在前,很怕拍成维基百科式的罗列,更怕拍成八卦式的戏说,失去了完整而真实的触感。尤其,自己算是对于物理世界有所了解的普通人了(相较于大多数人,对近代物理的发展还是略有所知的,从前接触的老师也曾在MIT的QED组里工作)。很长一段时间内很难忍受 在玻璃窗上写公式、像做魔法一般来做物理 的纪录片书籍之类云云,可能也是接触多了一点产生的去魅效应。当然自己还是浅显,或许难以想象真正天才们的想法,但是还是很难不对近乎最强大脑式的科学家传记作呕。这种传记往往游离于传说与表象,把传主符号化成极其无趣的人物,把理论娱乐化成江湖意气的拼杀,娱乐化,而难以忍受。
所幸,诺兰的处理非常得当。最容易产生这种符号化观感的青年游学部分 仅仅在回忆中草草掠过,着力展开三位一体实验部分和最后的听证会部分。而后者,则是足以挖掘到更深入更值得咀嚼的部分。
诺兰在和 tim 的采访中说,当他带着剧组人员来到大漠中间,他与奥本海默产生了一种独特的共鸣。的确,导演与总负责人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相似:既需要技术上的精湛,也需要统筹上的天才。奥本海默懂政治,可是他懂得的只是战时的政治。他那种自大与为实现目标越轨而行的作风,只可能在目标至上的战时适用 ,也只有在战时才会被有共同目标的上级接受。一旦目标的紧迫性退而其次,更糟糕的是他的“不够正确”的主张也不再可以被接受,曾经的行动力就变成了属于他这位普罗米修斯的被钉之手。
政治的事情,太过复杂。奥本的例子也很难不让人反方向回想。可现实中的施特劳斯恐怕绝大多数不会如此功亏一篑,真正能够可以恢复名声摆出拒绝原谅姿态的人恐怕也要少的许多。当每一个时代都有自己的施特劳斯,甚至许许多多个施特劳斯,这恐怕就不只是人性中偶尔泛起的恶意,而是长久存在的将人捧起又摔落的倾向了。
(夜深,到此,回看发现废话诸多,关于社会性的捧杀与战争临界点处美国与日本的心理 ,或许仍可再写,以后再补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