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天才,也是一个普通人,因此他会成为一个“殉道者”。
开篇第一句就奠定了全片的主题,普罗米修斯从把火给了人类,他也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和代价。
三刷的体会是,全片应该可以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奥本海默的成长史,大量与后续相关的小铺垫在三刷的时候才体会到。奥本海默整体上塑造为物理天才,凭借才华而自由于世俗,又会陷入狂热的政治活动之中。可以看出他内心的几处矛盾,最大的矛盾或许是洞穿宇宙之后对世间“规则”的漠视而又难以逃离。
第二部分,是曼哈顿计划的全过程。奥本海默会领导曼哈顿计划,是物理学天才想实践自己的理论,是对犹太同胞深深的共情,或许也有他内心对于获得“成功”(学术成功之外的)的追求,他仍然希望自己能够影响世界。这个过程中奥本海默是比较理性的,在几项工作中可以看出尽量把那个漠视规则的自己收起来了。但还是难免被人抓住把柄,比如和情人见面。
要不要丢下原子弹?奥本海默并不反对,但也没有狂热的支持。一方面来自于他对法西斯的恨,“家国”情节或者民族主义使他并不是那么反战。也许另一方面也来源于“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吧,他是一个普通人,也希望自己的努力能够得到“回报”。因此他秉持观点是,科学家只负责开发出技术,怎么使用是政客的问题。但原子弹真正落下的那一刻,奥本海默又怎么能够置身事外呢?
我最爱的情节来源于第二部分的结尾,也是我认为全片的第一个大高潮,奥本海默在体育馆的演讲。这真的是我目前最爱的电影场景。对于奥本海默来说,真正的爆炸不是试验场,而是舆论场。从一刷开始就被诺兰的设计迷住了,在第二部分两次(似乎)提前引入体育馆的踏脚声,最终在体育馆引向高潮。
可能普遍觉得原子弹爆炸是第一个高潮,但我三刷的时候更感觉到,对爆炸成功这件事诺兰并没有用太多笔墨,可能正是想凸显一种反差吧。对奥本海默来说,爆炸是他事业的高潮,但高潮往往就是爆炸高亮的这么一瞬,结束之后立马被接管,只留下实现梦想的人猛然的空洞。
第三部分,是对奥本海默的审判。这一部分基本把背景穿插在前两个部分介绍完了,在爆炸后变成了只要叙事内容。这里复杂的人物关系,三刷的时候终于基本理清楚了。最打动我的是两个段落吧。首先是议员(小罗伯特唐尼)终于承认了自己对奥本海默的陷害,其原因十分莫须有,但确实造成了巨大的“仇恨”。人和人之间的羁绊和矛盾,可能很难以你期待的形式发展。对于奥本海默这样的性格,总会在无意中得罪大量的小人,给未来的自己留下重重隐患。
其次,就是本片的第二个高潮,审判官对奥本海默的连环逼问。这一方面是舆论对奥本海默的逼迫误解与迫害,另一方面也本身反应出了奥本海默内心的纠结与矛盾。在体育馆演讲“慷慨激昂”,有多少是真心,有多少是被迫?检察官质问,为什么两年内你可以有如此大的矛盾。我只能共情,人的行为和想法就是如此的矛盾。
最后,电影以爱因斯坦的告诫结尾,这或许也是诺兰的总结吧。对于奥本海默而言,陷入世俗舆论的压迫是才华、成就与性格的必然。在合适的时候,周遭的人总会说“放过你”,但其实他们只是在“放过自己”。所以,just be yourself。
一刷于影博,二刷于北京金泉港,三刷于北京华星UME。希望以后还能继续重映吧。